她點頭如搗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回到南房,崔九将園中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謝容與跟朔風。三人圍桌而坐,氣氛略顯凝重。
“這或許是個機會。”謝容與沉思片刻,看向一旁的崔九,“我們可以與她做一筆交易,助她脫身,但她需為我們搜集二皇兄的罪證。”
崔九聞言,心頭一震,“不可!”她脫口而出,“我選擇幫助她,并非要她以身犯險。若事情敗露,你可想過後果?”
謝容與波瀾不驚的看着她,“别人的命,我不在乎。”他的語氣平靜,卻比外面的寒風更加冷冽刺骨。
崔九隻覺心頭一涼,她這些日子所看到的謝容與,并非這般冷血無情。
朔風見他們二人出現分歧,連忙站起來走到二人中間,試圖緩和這緊繃的氣氛。“将軍,七殿下出的主意雖然卑劣了些,卻也非全無道理。”
謝容與聞言,眉梢微揚,擡眼望向朔風,眼神中夾雜着些許不悅與無奈。他輕輕一瞥,雖未多言,卻已将心中對他言語的不滿表露無遺。
朔風接着說道:“這兩日我雖摸透了這裡的地形,但這裡每一處都守備森嚴,四處皆是耳目,若想深入探查,并非一件易事。”
崔九聽罷,陷入沉思。她明白朔風所言非虛,這兩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更别說在府内四處探查了。
經過一番權衡,她終于做出了決定。“既然如此,我會尋個機會與她說明。但這不是交易,她可以随時選擇放棄,而我們必須确保她的安全無虞。”
謝容與在一旁默然不語,暗自撇嘴,心中卻泛起一絲莫名的醋意。他察覺到,自己提出的建議崔九全然不聽,而朔風的話她卻都一一應下。
待用過晚膳後,酒過三巡,崔九主動向敬安王提出再在府上多留兩日。敬安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似乎崔九的提議正中他下懷,當即應允。
崔九離開膳廳時,恰逢新夫人經過。她借機将早已備好的紙條悄然遞入新夫人手中,動作絲滑,未引起旁人察覺。
新夫人微微一怔,随即會意,将紙條緊緊握在掌心,微微颔首,“将軍慢走,早些歇息。”
夜裡,熄燈之後,崔九依舊對白日裡謝容與所說的話耿耿于懷。她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謝容與亦在一旁,思緒紛飛,久久不能合眼。
“是有什麼心事嗎?”謝容與輕聲問道。
然而,崔九并未回應。她腦子裡總是重複着謝容與說的那句“别人的命,我不在乎”。她痛恨那些視他人性命如草芥之人。
此刻,她不願與謝容與多言。起身取過枕頭在地上鋪就了一處簡易的地鋪,随後将狐裘披風蓋在身上,以此作為與謝容與之間的隔閡。
謝容與見崔九執意睡在地上,他起身下床,毫不費力的将崔九抱起,緩緩放到床上。随後用被子将她緊緊裹住,自己躺在了地上。
“地上我來睡。”
崔九眉間的緊蹙逐漸舒展,她假裝不經意地轉身,目光落在謝容與的背影上。之前一直沒有過多在意,他的雙肩何時變得如此寬厚了。
睡意漸漸襲來,崔九的眼皮變得愈發沉重。
次日。
新夫人以送點心為由,來到南房與崔九會面。當她看到謝容與如常人般站立行走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并未多問。
“将軍,七殿下,我願意幫助你們。”
“你且放心,我已承諾過你,定會護你周全,帶你脫離這苦海。”崔九握住她的手,誠懇的看着她。
“你來此,二皇兄可知曉?”謝容與一向心思缜密。
“我過來正要與你們說此事。”她微微皺眉,“剛過寅時,他便匆匆出門,隻帶了幾個親信随從。至于去往何處,所為何事,他從不與我言明。”
崔九與謝容與對視一眼,心中均覺此事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