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臉男斜眼瞅着滿臉谄笑的尖臉漢子,歪着嘴笑了兩聲,突然伸腳将他踹了出去,直着嗓子吼:“怎麼樣?我看不怎麼樣!那小娘皮兒長得恁的俊,到哪裡去找個差不多模樣的女郎交差?!你去哪裡找?找鬼嗎?!啊?!”
李兄雖然是個酒色之徒,但盛怒之下力氣依然不小,尖臉男被他一腳踹出去老遠,正好摔在破廟裡唯一還算完好的香案底下,登時疼得呲牙咧嘴,哎呦喂直叫娘。
李兄聽得心煩,正要再吼他兩句,耳邊卻突然傳來尖臉男變了調子的鬼叫聲:“啊——鬼!鬼啊——啊啊啊啊————”
大家被吓了一大跳,尖臉男的聲音太凄厲了,好像是真的見了鬼一樣,唬得衆人差一點奪門而逃。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十幾個漢子對着掀開的香案下,那閉目安睡卻依然攝人心魄的美好身影流起了哈喇子。
馬臉男顯得尤其不堪,簡直要醜态畢露了。
矮小男子第一個反應過來,見到馬臉男一副色授魂與的貪婪表情,心念電閃,急忙道:“果然是老天相助啊李兄!我們剛才還在發愁去哪裡找一個俊俏女郎交差,眼前這不就是了?”
“哎呀呀,看來李兄就是老人常說的那種有福之人,這次回去,花娘子定然滿意,說不定還會大大誇獎李兄一番呢!小弟在這裡先提前說一聲恭喜恭喜了!”
一聽到“花娘子”三個字,馬臉男的臉色就是一變,貪婪的模樣也收斂了不少。來回權衡了許久,馬臉男終究敵不過對姐姐的懼怕,生生把剛升起來的霸占之心壓制下來。
不過壓制歸壓制,色心還是在的。李兄暗想,不管了,這次先用這個漂亮女郎交差,等以後......說不定還有一親芳澤的機會!
不,是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一親芳澤!
打定主意,李兄也不管這睡美人什麼來曆,是人是鬼,隻管光着一雙臭腳丫子意氣風發地一揮手,在衆人各異的目光中鼻孔朝天道:“這個美人,以後就是咱們楚韻館的人了!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哈!”
***
陸茗終于可以動彈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被子和衣裳看看自家好兄弟還在不在。
看了一遍還不放心,陸茗又伸手摸了摸,确定自己真的沒有少了什麼不該少的部件,這才長籲一口濁氣,徹底放下心來。
陸茗暗道:還好還好,本錢還在,要不然自己拿什麼去勾搭自家達令呢?
達令?
怔了一怔,陸茗扶住額頭,一瞬間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要從腦海深處奔湧而出,可眨眼間就被一道看不見的堤壩狠狠攔了回來,怎麼沖也沖不出去,最後無奈退去,隻剩下振蕩的餘波。
随着那股子鈍痛漸漸退去,僅有的一絲靈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摸摸嘴唇,陸茗垂下眼皮,果然,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過……
達令。
我要找一個人。
隻是這麼想一想,陸茗的心底就變得柔軟起來,胸腔中鼓蕩的陣陣暖意和充盈的滿足感告訴他,那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
隻可惜,現在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過,先這樣吧,既來之則安之,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發了半天呆,陸茗慢慢從榻上起身,往四周随意一打量,又輕輕推了推屋門,不出所料,自己果然被鎖了起來。
這一夜一波三折,經曆可謂跌宕起伏,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所有人都以為他意識不清陷入昏迷,什麼也不知道。實際上,他什麼都知道,隻是既不能睜眼,也沒辦法動彈罷了。
這具身體之前大概是被下了迷藥,陸茗剛剛恢複意識的時候,察覺到有兩個人居然正在對他,或者說對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欲行不軌!
感覺到那幾隻肮髒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陸茗又驚又怒又惡心,可卻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他無奈地發現,這具身體因為迷藥的原因,即便他精神力十分強大可以保持清醒,卻始終沒辦法掀開眼皮,或者哪怕挪動一下。
心漸漸發沉,正當陸茗狠下心,想着權當自己是被瘋狗咬了一口時,沒想到忽然有神兵天降,當場誅殺了那兩個心懷叵測之徒,最後還脫下衣裳,蓋在了自己身上。
陸茗對來人頓時大起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