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從未在人界修行過對于陣法不甚了解,此陣的用途和深意她一無所知,隻是憑着對戰況的判斷避其鋒芒朝真氣薄弱的地方躲避,不曾想卻正中對方下懷。
林墨不懂此陣但經曆過上千萬年歲月尤其是三界大戰時期的黑幽可見識過這縮困陣法,林墨實力本就不如布陣之人,若再被這陣法牽着走,逃出生天的希望隻怕渺茫。
“小娃這可是一道陣法,此陣會不斷縮小範圍,等到你被困于他們眼皮底下時隻怕再無脫困的希望了。”
陣法?林墨來不及去了解何為陣法直接問道:“既然不能跑那隻能跟這陣法硬碰硬嗎?”“不可,若是強行和陣法對抗,他們隻會更早鎖定你的位置。”
逃也不行,硬碰也不行,難道面對此陣就毫無辦法了嗎?
“人界陣法也不是沒有破陣的可能,但需對陣法有所研究和精通,以你的情況要想破陣絕無可能。”黑幽說話還是那麼直白,不在乎傷不傷人。“不過誰讓此行有我在呢,這陣對你來說無力回天,但老夫有一法可以破這必擒之局。”
區區一劍靈也喜歡先抑後揚,幾個字可以表達的事情非要整個懸念費一番口舌才肯入重點,尤其還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不過林墨敢怒不敢言,畢竟有方法的是黑幽。“您老快說!”
“此陣我有幸經曆過,但凡和陣法的真氣對上一招半式,布陣者都會有所感知。想要闖過此陣不能還手,任由這些真氣流淌過全身,方能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沖出陣法。”
林墨簡直目瞪口呆,這也叫方法?不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送死嗎?就這黑幽還好意思一副聰明絕頂的模樣,洋洋自得?它到底在得意些什麼?
從真氣稀疏的中心地帶到真氣密集的邊緣地帶有不小的一段距離,承受這段距離内的真氣侵蝕和沖擊,不過築基九層的林墨那裡能承受的住?
“您老是太高看我了,還是太高看我了?”就憑她的修為林墨認為自己很有可能就死在路上了,一個他殺一個自殺,區别就是她好歹能自己選擇死亡也算自我安慰了。
“真氣雖要入體,但你有魔氣護身能夠削弱真氣的霸勁。少了霸勁的真氣說不定你直接就在體内煉化了,不一定就必死無疑。”黑幽的語氣還是那麼輕松,一言兩語說的實在輕巧。
煉化?信它個鬼!這些真氣穿透荒林原漫天的魔氣也沒見威力有所削弱,它怕不是開玩笑?
黑幽看穿了她的疑惑說道:“這些魔氣不過是魔界外散的氣息罷了,魔氣稀疏自然無用,但隻要你凝聚的魔氣足夠濃厚便可起到削弱作用。”
“快試試吧,乘他們還未縮小範圍利用這時間沖出陣法離開荒林原,否則等他們回過神來你還未離開這裡,彼時負傷的你可就真逃不出去了。”
時間不等人,多一分遲疑林墨便少了一分逃亡的時間,橫豎都是死與其死得狼狽不如死得堅韌。
當下她動用畢生所學調用了所能掌控的全部魔力凝聚成衣護住全身,這些可是當初足以開啟和維持結界通道的魔力雖然隻有三息。
佩戴面具周身黑氣面容猙獰的林墨義無反顧的沖向了陣法内流轉的真氣,拼命朝陣法邊緣跑去。霸勁十足的真氣毫無顧忌的沖向了林墨,穿過魔氣所成的防護沖進了林墨體内。
一道護體真氣,一道霸勁真氣,兩道真氣在林墨體内相互沖擊、牽制然後破碎,震得林墨五髒六腑具疼,鮮血抑制不住的從嘴角處留下。
她的身體忽然變得異常沉重,鑽心的疼痛甚至令她集中不了注意力。可前方道路且長,即便沖出了陣法還必須要跑出這荒林原,她不能停下也無法停下!
真氣在體内肆無忌憚的亂撞,林墨第一次體會到何為痛不欲生。在強烈的痛疼面前連求生欲都能泯滅,邁出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
她步履蹒跚身形搖晃,咬着牙才操控身體連滾帶跑,身負重傷傷痕累累的沖出了陣法。剛一邁出陣法林墨便雙腳一軟摔倒在地,七竅流血狼狽不堪。
“再堅持一下,荒林原未出你可不能倒在這裡!”眼見林墨就要昏迷過去黑幽連忙出聲提醒,鼓勵她堅持才有勝利。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林墨迷糊的思考自己為何定要求生?她從不畏懼死亡,人世間也沒留有什麼欲念和向往,唯一的執念不過就是與天道一戰。
天道!是啊為了這一戰她必須要更堅強更努力才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玩弄不是她的作風。她一定要觸碰天道,與之一戰。
瘦弱的手臂顫巍巍的撐起身軀,林墨艱難的站了起來,拖着重傷的身軀搖晃的朝荒林原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