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瑤笑了下，道：“那寶栾哥對這人有印象麼？”

“沒有。”姬靜生活簡單，又常年在軍營裡打轉，除非是某個有龍陽之好的男人，否則誰會喜歡她啊。

“咦，怎麼就不能是男人了？”她靈光一閃，一拍腦門道“嬴始修又沒親口說他喜歡的是男是女，說不定就是個男的，隻是被别人誤解成女子了。”

嗯，肯定是這樣，她可太聰明了。

“呵呵。”申瑤不好反駁她，附和着幹笑了兩聲。

該來的躲也躲不掉，姬冼得知嬴始修跑了後果然勃然大怒，他夠不着姬靜，就在信裡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于是乎，姬靜望着滿紙龍飛鳳舞的“王八羔子、狗崽子”，罕見地郁卒了。

這個爹，叫她說什麼好。這算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麼？如果她是狗崽子的話，那他姬冼是什麼。

“南仲，你那件事我可能辦不成了。”姬靜無奈地看着眼前的姒懷命。她留給姬冼的能幹印象算是塌了，再由她來保舉姒氏的話，保不準姬冼連姒氏一塊煩上了。

“無礙，無論如何臣都感激太子。”姒懷命淡淡道。

“嬴喜也算是壯志斷腕了。”姬靜想到自己剛得的消息，不屑道“他把所有鍋都推到了嬴始修頭上，廢了他的宗子之位，還說自己必将親手弑子。這厮，哼，倒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

“說到底還是父王偏心，這事換到哪個世家頭上不得家破人亡，偏偏嬴氏全身而退。我一直都很納悶，嬴氏有什麼奇特之處能得父王如此信賴。”

這是姬靜一直以來都想不明白的地方，姬冼對嬴氏的倚重太過度了。

“臣也不懂。”姒懷命是真的不懂，甚至還隐隐有點羨慕。

這也算是他選擇投靠姬靜的原因之一，嬴氏已經占據了姬冼全部的信任，他們是擠不進去的。想要後來者居上，非得提前拿下新君不可。

他的心思姬靜大緻能夠猜到，她很滿意這樣的結盟。雙方都能獲得想要的利益，這樣才能走得長久。

“我們必須得回都城了。”姬靜最後說道。

再在九黎待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收獲，回到都城才能發揮更多作用，起碼能親自會會嬴喜，或許能從他嘴裡撬出點東西。

“太子，不找嬴始修了麼？”姒懷命問道。

“找，交給他們本地人找，他們搜山比我們在行多了。”姬靜道“留下一隊人看着就行。”

“那臣叫姬放留下。”姒懷命道。人是他弄丢的，當然也得他負責找回來。

“行。”姬靜答應一聲“你看着辦。”

九黎人聽說姬靜要走，心裡頭裝滿了一萬個舍不得。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他們知道了姬靜跟以往見過的大周官員都不同。她從來沒向他們索要過财務，也沒有動不動就痛毆他們，更難得的是，她甚至沒有要求他們貢獻姑娘。

“神神，你能不能憋走？要不晚點走也行。”阿八挽留道。

“對呀，阿八說得對呀。神神，你一走嬴家人又該回來遼，他們一回來俺又沒好日子過遼。”

“可不是嘛，神神你就留下來吧。”周圍一堆人附和道。

但姬靜沒辦法不走，隻好向他們保證道：“大夥放心，嬴氏不會再回來了！我以大周太子的名義起誓，他們永遠也别想再踏進九黎半步！你們的稅率不會漲，我走了也照樣有肉吃，放心。”

她苦口婆心勸了良久，又是發誓又是保證的，九黎人這才戀戀不舍地放她離開了。

“寶栾哥真受子民愛戴。”申瑤笑道。

姬靜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長舒一口氣：“太熱情了，吃不消啊。”

申瑤叫她靠過來，自己拿了帕子細細替她擦着：“我看姚将軍病好的差不多了，怎麼黎母還跟過來了呢？”

“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也怕姐夫的病再出現反複，就答應了。”姬靜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哪個病人不希望自己的巫醫能這麼盡心呢。

“這樣啊。”申瑤不再問了。

姬靜卻問道：“阿瑤，你真的相信這世上會有能控制人心神的東西麼？”

這段日子她又找介子清商量了好幾次，兩人一緻覺得那些風月場所的九黎女子是被人用某種方法控制了，可這個結論太荒謬，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這才想找申瑤說道說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什麼好不信的呢？”申瑤用她那溫柔的語調調侃道“畢竟，連大周的太子都是女的了，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