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這會是醒着的,見到她成親了很是愉快,拉着她好一通胡侃,直到自己累得再也不想開口了才放他們離開。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黑面姚将軍這麼能說會道。”申瑤抿嘴偷笑,黑面将軍居然是個話痨,這與傳聞中的想象也太不符了。
這讓姬靜想到了另一個人,她哈哈笑道:“姐夫還算好了,你不知道姒懷命的傳言有多離譜。九黎人都說他長得比樟子樹還高,獠牙比野豬還長,還會發出大狒狒般的吼叫,眼睛裡還會噴火哈哈哈。”
姬靜樂不可支,天知道她剛聽說這個傳言的時候笑了多久,差一點就鼻涕眼淚齊飛了。
她笑得彎腰捂住了肚子,因此沒能像申瑤一樣在姒懷命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止住了笑聲。
姒懷命面無表情地看着捧腹大笑的姬靜,不鹹不淡地來了句:“是挺離譜的。”
姬靜笑聲驟停,良久後才幹巴巴地說道:“是南仲啊。”
為什麼他最近總是出現得這麼巧呢?背後說人壞話被原主逮到,簡直比偷看春,宮圖被阿父逮到還尴尬。
姒懷命倒是絲毫沒放在心上,他從來都不在乎别人怎麼評價他。他看了眼安然無恙地站在姬靜身邊的新娘子,心裡頭的擔憂放了下來。
看來太子還算有分寸,沒有做得太過火。他昨天見到那些玩意,還以為姬靜打算一股腦把它們全用給新娘子呢,吓得他眼都直了。
姬靜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神色,道:“姚将軍已經睡下了,南仲下次再來吧。”
“臣是來找太子的。”姒懷命道。
申瑤看出來他有話要對姬靜說,便柔聲道:“寶栾哥,阿瑤有點累想先回去了,就不等寶栾哥啦。”
說完朝姬靜溫柔一笑,轉身離開了。
姬靜看着她走遠了才和姒懷命并肩出了院門。
“南仲有什麼事?”姬靜邊走邊問道。
姒懷命也不繞彎子,直接答道:“九黎出了這樣的事,王上肯定會撤掉嬴氏在九黎的一切權柄,臣想請太子到時候保舉姒氏經營九黎。”
“可以,但為什麼?”姬靜看着他,好奇問道“姒氏怎麼突然對九黎感興趣了,之前從未聽說過。”
“是臣大哥的意思,他怎麼想臣也不好說。”姒懷命道“臣向太子保證,如果這次能成功得到九黎,整個姒氏将唯太子馬首是瞻。”
“也是你那大哥的意思?”姬靜問道。
姒懷命頓了頓,道:“還有臣的父親。”
姬靜思量一會,道:“我可以保舉你們,但我無法保證父王會聽我的。”
“無事,隻要太子願意出面保舉就行。”姒懷命不在意道。他對九黎并不感興趣,完全是替自己大哥開的口。
他大哥一生坎坷,明明英才天縱卻意外摔瘸了腿,丢了宗子之位。這麼多年他大哥從來沒求過他什麼,這回親自來信請求,他說什麼也得幫這個忙才行。
姬靜并不知道其中曲折,還在思索着姒氏為何這麼想要九黎。
“臣昨天聽說了一件趣事。”姒懷命說完正事,開始同姬靜攀談起來,至于為什麼要做這種不符合他性格的事,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有個九黎人見太子一人娶一個媳婦,遺憾得不得了,說什麼沒法和兄弟們一起娶實在太可惜了。”
姬靜笑了起來,剛想跟着調侃幾句,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立馬變了臉色,嚴肅道:“南仲,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交談的時候你說的話?”
“什麼?”姒懷命顯然已經忘了。
“在定河邊,你當時跟我說‘九黎的女人很不錯’,現在我問你,你是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姬靜眉頭緊皺,如果不是姒懷命今天提起,她都快把九黎人一妻多夫的事給忘了。
九黎女子地位比較高,不存在溺殺女嬰的情況,那麼他們的男女比例應該差不多才對。但他們又有多夫的傳統,一個女子往往擁有好幾個丈夫,那麼問題來了,剩下的女子哪裡去了?
她在九黎呆着這麼多天,所見大多是已婚的男女。按理說在這種風俗下應該會剩下很多找不到丈夫的女子才對,但事實是,這段日子以來,她并沒有見到多少到年齡的未婚女,這未免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