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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和自己套近乎的嘴臉,程易心裡毫無波瀾,他沒有再跟楊高豐扯什麼誠不誠意的事,暫時把讨價還價放一邊,“我要先看看你說的那個證據,你要拿什麼來證明我當年在拳場跟着他們要債的時候,是我害死的人。”
程易願意出來和他面對面談這個事,正是因為楊高豐說如果程易還是不願意拿出八十萬讓他度過這次的難關,那他手裡還有東西能讓程易身敗名裂,他說他手裡有證明程易當年和那群人要債的時候手裡栽了人命的證據。
程易跟着那群人去要債,也就隻幹了半年多,還每次都是跑跑腿,什麼都做不了,就在後面站着。
要說因為要債背上了人命,那群人還真的弄出過兩起,一起是把人逼得走投無路了,一刀自戕,一起是阿水那群人下手太狠了,被要債的人沒有扛過來,等他們收手的時候人早就沒了氣。
程易能對天發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手,阿水他們也不會讓自己去動手,他們更傾向于讓程易這個小屁孩去做更髒更累的活,對着被要債的人拳打腳踢是屬于“發洩”的過瘾的事情,根本就輪不到程易來。
但是楊高豐信誓旦旦的說他就是有證據,要求程易來見他一面。
程易心知這隻是僞證,但這個僞證到底是什麼類型的證據,需要搞清楚才好向公司那邊說明,并且做更充分的回應準備。
而且十四年的前的事情實在是太遙遠了,那會兒的他本來就生活在陰溝裡,很多事情扯不清楚,僅靠一張嘴根本就無法洗清。
所以在他和郁南晴聊過之後,他決定下來先見見楊高豐。
這件事隻有他和公司知道,因為未知太多,暫時沒有告知警方。
楊高豐是什麼時候回國的他不清楚,不過他背後應該有人幫忙做掩護,不然他應該不會那麼輕松就回國了,而且順暢得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楊高豐和他定下了地點之後,程易有想過要不直接讓公安的人過去抓活口,可他們這邊拿不準楊高豐會不會有後手。
走到現在這一步都算是在賭。
楊高豐舔了舔幹裂的唇,那雙渾濁的眼睛垂下去又擡起來,老實坦白的說:“人證啊。”
程易愣了一下,微微皺眉帶着警惕:“什麼人證?”
楊高豐呵呵笑道:“就是被你們害死的那個人的家屬啊,他就是人證啊,隻要他站出來指認是你害死的他哥哥,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啊。到時候他說是你殺了他弟弟那就是你殺了他弟弟,他指認你就是你!現在的人才不管什麼清不清白,想讓你過得不好的人比比皆是!”
程易挑眉:“你是早已經和他串通好了?”
楊高豐反問:“怎麼能用串通呢?本身就是你害死的不是嗎?”
程易沒有陷入他的邏輯裡,淡淡道:“你是要給他好處還是怎麼,他為什麼要和你同一陣營?你一邊降低着要錢的金額,一邊拉了同盟……那個所謂的受害者的家屬,應該不是沖着錢才和你同盟的吧?”
楊高豐嘴角抽了抽,他下颌往右扭了扭,上身向後一躺,“……這個你管不着。”
“既然是人證,那你怎麼保證我如果按照我們的約定把錢給了你之後,你日後不會再和那個人聯手繼續訛我。”程易問。
楊高豐癟了癟嘴:“我自有辦法。你隻要把錢給我了,我保證之後……以後你這一輩子、你後半輩子永遠不可能看到那個人。”
程易問:“是你要殺了他,還是你背後的人想殺了她?十幾年前就背負着巨額高利貸的人家,早就已經陷入那種圈子爬不起來了吧,他本來就是将死之人了,隻是在最後的關頭還能有點用處,這才拿出來和我談條件?”
楊高豐冷冷地盯着他:“我說了你不用管那麼多,現在是我在拿着東西要挾你,你隻需要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要是真的那麼有底氣,何必降低要錢的金額,剛才我與你讨價還價要的五十,你不想退讓,卻還是讓了五萬。我雖然隻和你生活了六年,但我也清楚你絕對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程易俯看着他。
楊高豐眼睛眯起來,坐姿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我讓利你還不願意?我要是真的一分都不讓,你樂意?我這是在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