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丞眼眸泛紅，手緊握成拳，克制受信息素刺激的本能沖動。

“疼嗎？”程丞低眸看她很久才問道。

顔一千松了口氣，程丞相信她清洗了信息素就好。被文修年的信息素包裹着讓她非常的不舒服，一直在強撐。

怕自己撐不住，她隻能回答道：“疼，但也過去了。我不愛你了。我們本來也不可能，别再糾纏了。這幅模樣挺丢人。”

程丞聞言自嘲地輕笑幾聲道：“糾纏？”

顔一千沒看他的眼睛，繼續說：“讓你的人也撤走吧，不要影響我的生活，誰都不喜歡被盯着的感覺。”

文修年也适時插話道：“地表和星艦現在都是一團亂麻，你還想把一千帶到哪裡去？她跟我呆在海島是最好的。”

程丞拳頭捏得更緊了，指甲幾乎掐進血肉。

不得不說文修年的話多少有點觸動他，一千願意呆在海島上确實是最安全的。

顔一千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轉身就往回走。

文修年趕緊跟程丞說道：“要是我再發現你的人跟到朗衛島上來騷擾一千，就不會再客氣了。”

程丞沒有看他，盯着顔一千的背影，直到文修年又說：“你要是再不把跟她的人撤掉，我有的辦法讓你再也找不到一千。”

程丞嫌惡地看了文修年一眼，扔下一句“别碰她”，便離開了。

顔一千躲進房間，立馬扯開沾染濃烈信息素味道的外套。在确定已經離程丞很遠之後，她才敢蹲下身來不停地幹嘔。

-

秦宇飛還沒進辦公室，就感受到了裡面強烈的alpha威脅。

他推開門，便見到程丞一臉火大地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

程丞擡眼看他，直接問道：“顔一千怎麼會在文修年那裡？”

秦宇飛聞言明白發生了什麼，微微挑眉，關上辦公室門，說：“你找到她了。上次一千在城外找小宇的時候受傷了，文修年就暫時帶她去海島修養。”

他也沒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告訴他顔一千的下落，彼此都心知肚明，是顔一千不想見他，所以也不必多說廢話。

“她受傷了？”程丞急切地問道。在朗衛島的時候，他沒有看出來。

秦宇飛攤手說：“你也知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現在傷應該早就好了。”

程丞了然，又問道：“文修年跟她……可能在一起嗎？”

秦宇飛心裡有些驚訝他為何會這麼問，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回答道：“文修年跟我一樣是老師的學生，一千很小的時候，他們感情就很不錯……”

“行了。我知道了。”程丞直接打斷秦宇飛的話，不想再聽細節。

他閉眼深呼吸然後喃喃道：“所以顔一千身上有他的信息素味道，是她自己情願的對嗎？”

這次換秦宇飛情緒起伏了。

“你是說？文修年标記了一千？”秦宇飛氣息都有些紊亂了，沉着冷靜的他，也有了想揍文修年的沖動，“一千不是跟你……？”

程丞有些懊惱地說道：“顔一千在海島清洗标記了。”

秦宇飛聞言氣頭也上來了，直接沖到沙發跟前，先一拳揍向程丞。

“你在星艦上究竟對一千做了什麼？你知道清除标記有多痛嗎！”秦宇飛最後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想殺我父親報仇，我阻止了。以前說過不會阻止她報仇，是我變卦了。她以為我會殺她。可我怎麼可能讓人殺她。”程丞生生接下這一拳，一動不動地說着，“我當然知道清洗标記有多痛。我找了她兩個月！”

秦宇飛氣笑了，指着他說：“你活該。負不起責任，當初為什麼敢永久标記她！”

不想看到程丞，秦宇飛準備離開辦公室，又回過頭來對他說：“文修年會對一千好的。既然一千自己選了文修年，事情已經這樣，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你今後不要再去招惹一千！”

程丞也笑了，笑聲中有無奈，有不甘，有不舍，也有決定放手的痛楚。

-

海島的氣候跟地表還是很大區别，空氣就潮濕很多。

顔一千花了挺長時間才慢慢适應了。

加上她孕期反應特别大，所以人整天都恹恹的。

文修年想了很多辦法也不見她開心。

每次來見顔一千，她說的第一句話都是：“小宇還是沒找到嗎？”

“嗯。沒消息。”文修年換了幹淨沒信息素味道的衣服才來見她，“秦的人把臨安城周邊都翻遍了。再遠，小隊的人出去也不安全了。”

他沒說，這麼久沒找到人，多半已經沒希望了。

顔一千心裡也清楚，這不過是一點點或許不可能的希冀。

“剛剛我去見過你的醫生。”文修年走到顔一千身邊對她說道，“醫生說你營養有些跟不上。”

顔一千坐在靠窗邊的椅子上，皺了皺眉，低頭撫了撫已經圓了不少的肚子。

文修年又說道：“你吃得太少了。阿姨跟我說，每天給你準備的餐食，一半都沒吃到。這樣對你自己還是孩子都不好。”

顔一千輕歎一聲，點點頭：“好。我會注意多吃一點。”

“每天呆在屋裡不悶？”

顔一千搖頭。

“走，帶你出去散散心。”文修年笑着伸手扶她從椅子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