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一千聞言愣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摳着腕帶，隔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父輩的恩怨，我不應該遷移到你身上來。何況當年是你救了我，我其實一直都很感激。但我們彼此都清楚，隻要那堵牆還隔在那裡，如果在一起，我們兩人都會膈應一輩子。最後隻會成為彼此的傷害。當年父親慘死，我心裡不可能放下。所以我比你們都更迫切地想弄清赤金石的所有事情。”

程丞沉默看着她。

顔一千笑了笑又說：“你跟程文柏畢竟是親生父子，就算你跟他關系不好，你的刀尖也永遠不可能刺向他，而我會，到時候我們又如何自處。我以為那天我告訴你我父親是顔申明的時候，你就應該跟我一樣清楚，我們的立場是永遠處在對立面的。”

“所以你不應該再來找我的。何況我們那段時間互相利用，甚至都算不上真正在一起過。就算那時候我們像男女朋友一樣相處過，現在也真的分開了。程丞，你不應該意氣用事。離開星艦好幾天，對你來說也很危險。如果被星艦的那些人知道你跟秦宇飛他們合作在打赤金石的主意，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對付你。還好那個Omega隻是發現你來找我，這還能圓得過去。”

看着顔一千說完那些話，程丞自嘲一笑，不想聽的還是都聽了。

他看了看她淡淡說道：“隻是想見你，就來了。知道了，過幾天回星艦後，我不會再來地表找你了。”

顔一千看不得他落寞的神情，捏了捏拳頭，忍住了沒有任何安慰的話出口。

這樣是最好的，對他們誰都好。她不會怨他，他也不會恨她。早早地分開總比将來相看兩厭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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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飛在知道顔一千主動接了新任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複興軍内部雖然曾經不算是正規軍，但管理上也是有自己的制度規章的，任務一旦已經接下，又再撤回就比較麻煩了。秦宇飛也不好過多地插手幹涉。

那天一千跟他在飛行車上談了之後，他其實已經找文修年商量過了。

如今看來，與其讓她在這麼危險的環境下到處去執行任務，倒真不如讓她呆在他身邊，參與進來赤金石的事情。

人在跟前，至少還能想辦法護住她。

顔一千前往星航集團大樓的時候，已經想到了，秦應該是知道她自己接了任務的事情。

這次的任務時間上倒是不趕，她可以準備準備再出發，是前往南邊的海濘灣城調查器官交易的事情。

自從複興軍掌管東聯盟以來，之前地表人們遊行反對的器官交易已經被明令禁止，但仍然止不住有人會為了錢以身犯險。

秦宇飛一見到顔一千進來，就直接了當地跟她說：“以後不要再自己接任務了。淩庚上将那邊說過的提拔應該就在最近。我打算等你升少尉之後，要到我身邊來做事。特别組織那邊的任務你就别管了。現在赤金石造成生物變異，我們都清楚有多可怕，你這麼到處去執行任務我也不放心。以後就跟在我身邊。赤金石的事情你想了解，以後也不會再瞞着你。”

顔一千笑了笑說：“我又不是小孩，你這是放在身邊看着才安心的意思嗎？”

不過她知道，這是秦和文修年對她妥協了，願意讓她插手赤金石的事情。

秦宇飛輕歎一口氣沒有回答，反問道：“小疤跟你一起去嗎？”

“嗯。”顔一千點點頭，“已經說好了。放心，會帶着小粉去的這次。就算我再不濟，也有小粉頂着不是嗎？呵呵。”

“器官交易的事情清楚多少？”秦宇飛在複興軍裡的級别是可以知曉顔一千執行的任務内容的，想在她出發前，讓她盡可能地了解全部情況，以免造成沒必要的失誤。

顔一千想了想說：“這次任務地點的海濘灣城，雖然是南面沿海的一座小城，但卻非常富庶。在我們複興軍拿下東聯盟之前，這個城市一直是地表跟海島那邊聯絡所謂器官捐贈的一個中間點。幾乎一大半的參與器官交易的地表人都是從這個城市出海前往海島進行的手術。以前這些交易活動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在我去星艦的那段時間，複興軍集中兵力對海濘灣城進行過一段時間的管制，器官交易的事情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發生了。但是最近我們軍方又接到了海濘灣城器官交易轉為地下進行的舉報。這次我要去查的就是這件事情。”

秦宇飛點點頭，讓她點開腕帶，傳了一些文件給她。

“這是我跟文修年聯系說起你要出任務這事的時候，他給我的他們海島那邊查到的一些資料。我看了一下，其中有一些手術記錄的文件，應該會方便你查到參與器官手術的人員。”

“哦？”顔一千有些意外，“那太好了。”

“自己小心一點，這次的任務隻是查清楚這條交易線，不需要像以前那樣的暗殺之類的，千萬别去冒險。不要沒頭沒腦地往上沖，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