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瀾走到她面前,喬鈴握住他手腕,拿起用雲袖給他兩隻手都纏繞上,還不忘給自己刷些好感,嘴裡喋喋不休:“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不要總是盯着規矩不放。”
想想她自己就是一個相當叛逆的人。
又道:“而且,先前的事……就别去想了吧。”
她怕紀清瀾一想起那些屈辱,黑化值就嘩嘩上升啊!
放下他的手,喬鈴指了指寒潭:“一會兒你接應我,不要自己動手,記住了嗎?”
紀清瀾點頭:“記住了。”
喬鈴看了眼他,猶豫道:“我方才說的……記住了嗎?”
紀清瀾還是點頭:“記住了。”
喬鈴兀自松了口氣,對他的乖巧略感到驚訝,不過現在摘花要緊,這些暫且放下。
兩人靈力護體後,一前一後下了水,喬鈴扭頭對紀清瀾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握住雪蓮的花莖,旋即朝雪蓮遊去。
因有上次的經驗,喬鈴這次換雙手,兩人神色微凜,互一對視,同時抓住了雪蓮花莖。
和先前一樣,又是耀眼的白光和強烈的推力,這次兩人率先閉上眼,手上傳來刺痛也沒松開,好在喬鈴提前在她和紀清瀾手上纏了雲袖,并不是很疼。
隻是兩人幾乎都要飛起來了,水流打在兩人臉上,迫使他們扭過頭,就在喬鈴要使勁往上拽時,白光和推力的弱了下去。
喬鈴心中一喜,以為這就完了,示意紀清瀾用力,沒想下一刻,這雪蓮忽然猛一往上沖,帶着兩人離開了寒潭!
這真是始料未及,寒潭本是雪蓮的庇護所,它竟會主動離潭?!喬鈴和紀清瀾還抓着它的花莖,往下一看,兩人面色頓變。
這雪蓮的根部比他們在水下看到的要大的多,交錯縱橫,就像一張巨型的網,圍着寒潭支撐起來。
兩人站到根上,這才勉強松開手,喬鈴道:“我用劍砍。”
話音剛落,雪蓮近乎透明的根莖變得極其柔軟,迅速朝喬鈴腰身伸去,她恰好拔出劍,紀清瀾當即把喬鈴往身後一攬,這根莖異常敏銳,直接改道纏繞住了他的手臂!
喬鈴舉劍斬下,豈知斬到途中,這雪蓮又迸發出一股推力,紀清瀾被纏住手臂尚且無礙,喬鈴猝不及防被彈,連绛漓都飛了出去!
重重摔到地上,喬鈴喉嚨哽了哽,吐出一口血。
與此同時,寒潭上的白骨精感知到雪蓮的動靜,卷土重來,蕭鶴連幾人來不及詢問下方情況,舉劍再對。
喬鈴趴在地上,隻覺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了,紀清瀾看她倒地不起,拔劍砍斷了左手的根莖。這雪蓮無法馬上再将将人彈開,紀清瀾剛要下去,其餘根莖感知到他的動作,擁來攔住他,紀清瀾一劍揮下,不料這根部生長速度極快,馬上又恢複了。
左右被困,他斬斷一面,縱身跳下,在下方如網的根部來回閃躲,身後根莖窮追不舍,到哪一處,哪一處便擁來一群。
喬鈴緩過神,定睛一看,追在紀清瀾身後的根莖底部變得如尖刺一般,她忙喊:“快下來!”
接着她就發現,不是紀清瀾不想下來,而是他往哪邊跑,雪蓮根莖就會圍堵他。
下不去,紀清瀾果斷轉變方向,飛身往上,身後根莖的速度随之變快,在要追上時,他一劍斬斷了雪蓮莖部和根部連接處,這雪蓮似乎被激怒了般,又發出刺目白光,紀清瀾本抓着劍柄,兩邊又有根莖刺來,隻得手一松,人被震飛到地面。
那些根莖緊追其後,紀清瀾在地上翻了個身,勉力單膝跪地停下,擡頭間,那如刺般尖銳的根莖已經到了他上方!
喬鈴雙眸驟縮,一拳砸在地上。
丫的,她要開大了!!
旋即怒喝一聲:“绛漓!”
霎時,洞内襲來一股奇香,滿天花瓣散落,忽而變得鋒利,從紀清瀾後方劃下,頃刻間便将前面的根莖切成小塊。
绛漓随主人旨意,徑直飛向空中的雪蓮,劃出一道長長的胭脂色劍氣,喬鈴壓下身體疼痛,翻身而起,足尖輕點花瓣,绛漓斬斷雪蓮根部,又回到了她手上。
喬鈴手攜绛漓,周身萦繞着的花瓣随着她揮舞出的劍氣移動,切斷想要接近喬鈴的根莖,又快又準,趕上了雪蓮恢複的速度,她縱身一躍,擒住了雪蓮,趁它還未恢複,往下用力一扯。
底下巨大的根部如同失去了依仗,轟然倒塌,雪蓮垂死掙紮爆發出白光和攻擊,喬鈴頭猛地往後一仰,再次被震飛,不過這次她沒有松手,雪蓮被她牢牢抓在掌心。
這一擊幾乎耗光了喬鈴的靈力,本來就無法禦劍,現下更是連動也動不了,隻能任憑身體下墜,等待骨頭碎裂,忽然,一個有些涼的身子抱住她,喬鈴瞪大雙眸,後腦勺被紀清瀾手扣住,兩人在地上滾了好些圈才停下。
四周寂靜了,喬鈴靠在他胸膛處,心跳聲如雷,分不清是她的還是紀清瀾的。
紀清瀾收回手,喬鈴随即坐起來,看向手中還泛着幽光的雪蓮,語氣掩飾不住的激動:“拿到了拿到了!”
原來如此,難怪這雪蓮叫無根雪蓮,必須要沒有根才能拿!
紀清瀾欲言又止,喬鈴忽然湊近看他,目光在他身上來回轉悠,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沒事,你也沒事!”
她一激動,方才的傷又複發了,喉頭湧上一股腥甜,鮮血從嘴角溢出。
紀清瀾往身上一摸,愣住了,自己根本沒有帕子之類的,喬鈴擺擺手,自己扯出一截雲袖擦拭,心中感歎:“這雲袖功能還真多。”
喬鈴把花收回袖中,原地打坐調息,剛剛她摔得不輕,又耗盡靈力,站也站不起來了。
費如此大的心力都要拿到這花,還受了傷,紀清瀾不是很理解,可見她這麼高興,便不再多問,坐到一旁跟着調息。
須臾,喬鈴悶下一粒藥,試着站起來,雙腿發軟又跌坐下去,紀清瀾聽見動靜,悠悠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