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魂死魄,系于一人。”
“九百日以己身之血供養。”
那時司寇娴的話又一次在腦海浮現,景姝心頭泛起酥酥麻麻的輕微痛意,晉夏的步子不大,景姝竟直直小跑上去自背後環抱住他。
晉夏被這動作撲得向前微微踉跄幾步,他将将頓住步子,溫聲開口:“慕娘,你怎麼了?”
“長嬴君。”景姝将腦袋埋在他肩背處,沒等他回應便用撒嬌一樣的語氣又輕輕喚了一句。
“長嬴君”
“怎麼了?”晉夏握着她的小臂,緩緩轉過身來将她擁進懷中,擡手動作很輕地拍着她的肩膀。
“你知道的吧。”景姝死死揪着面前人的衣衫。
“什麼?”晉夏疑惑開口。
“我心悅長嬴君,絕無僅有,無以複加,隻此一個。”景姝脫口而出,一字一句似乎是急切地想要将自己的心意盡數告知。
晉夏的眸光有幾分怔愣,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刹那間僵在原地,心頭不知何種情愫混雜在一起竟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心頭深深淺淺的溫熱伴随着慶幸。
“你不相信嗎?”
景姝從他懷裡探出腦袋,眸光是那般靈動,一切似乎有迹可循,當時處處逃避那樣信誓旦旦的愛,景姝似乎也曾經曆過。看到他微紅的眼圈,景姝心頭微痛:“要我怎樣,你才願意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呢?”
晉夏明白她不會說假話。
景姝抽出手來,回憶着晉夏過去的動作,随後生澀地踮起腳尖,用溫熱的掌心捧着他的側臉,緊閉雙眼一個虔誠的吻堪堪落在晉夏唇邊。
“這樣足夠嗎?”
少女一雙明眸中帶了些霧蒙蒙的嬌嗔。
熟悉的話傳入耳中,晉夏心頭微動。
床頭驚燭輕跳一瞬,晉夏眸光暗了幾分,薄唇呢喃歎息道:“我會當真的。”
“那便當真!當真吧,長嬴君。”
“景姝,”晉夏溫聲喚了句景姝的名字,再開口時的話音帶了些不容拒絕的侵略感。
“這是你自己說的。”
話音一落,二人的動作悉數調轉。晉夏緊緊握住景姝的手腕後撤幾步,将景姝抵在不遠處的床榻一側。身體驟然失衡,景姝下意識攀上他的脖頸,不知是誰先吻向對方的,隻是唇齒輾轉間,景姝的視線瞥向了晉夏滑向手肘的衣衫,白淨的肌膚上遍布着猙獰的疤痕。
整個小臂,全是這樣的傷口。
這樣的傷口難道真的有整整九百道嗎?
景姝心頭各式各樣的情緒翻湧而上。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晉夏的動作稍頓,二人微微分開了一些。景姝被面前吻着她的人捧上側臉,他将她飄閃的視線定在面前,待到四目相對他才繼續開口道:“慕娘,”
二人呼吸又一次交纏,唇上溫熱附上,景姝聽到了晉夏的話。
“專心一點。”
一吻作罷,景姝幾乎有些眉目暈眩,她暗自思索着要不要再進一步,他早就是她的夫君,兩人似乎又是兩情相悅的,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也算不得太過逾距。雖說她沒怎麼實踐過,但還是聽教養嬷嬷教過的,大抵也能算得上一些經驗。
而她的手方才探到他的腰間中衣系帶處,卻被他握住手腕,一個翻身緊緊将她擁進懷裡,景姝不得動彈滿臉困惑隻得擡眸看他。
“長嬴君?”
“今日不行。”
“為何不行?”
晉夏借勢松了松手,景姝這才得以空鑽出他的桎梏,他也垂眸與她四目相對,低下頭輕輕用額頭靠上她的腦袋。
見她眉目間滿是疑惑他輕聲笑了:“你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
“不知道就算了。”晉夏擡手揉揉她的腦袋,“睡吧。”
景姝愣了愣,半晌後恍然大悟自己的月事似乎就是這幾日。反應過來後她耳尖泛紅有些驚訝地開口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一起待了整整半年,慕娘。”晉夏的聲音很輕,語氣裡似乎帶了些若有似無的依賴。
景姝心間微喜,她一個動作往晉夏懷裡拱了拱,手腳并用地擁着晉夏:“半年真好。”
半晌後似乎覺得這樣的動作不太舒服,略顯珍惜地抱了他的半邊手臂開口道:“還痛嗎?”
“什麼?”晉夏扭頭看她。
“胳膊上的傷口,還痛嗎?”
“你看到了。”
“真是讓人難過。”景姝再開口時話音竟沒由來帶了些悲戚,她哽咽道,“把自己弄得滿身傷痕真的值得嗎?”
“早就不疼了,慕娘。”晉夏轉過身又将她攬進懷裡,拍了拍她的後背。
“以後不準再受傷了!”景姝鑽出半個腦袋,認真警告道。
晉夏輕輕擁着懷中溫熱,溫聲應和道:“嗯,以後絕不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