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長，”蕭燼壓低聲音，“既然隽娘不在，我們打道回府？”

雲清岚餘光掃去，四樓的樓梯有專門的人看守，以他們目前的身份，頂多就到這兒了，強行上去查看恐怕不妥，想用法術查看也有點為難，從他們踏入的瞬間便能感受到巨大的靈力禁锢，底下莫不是有陣法？幸好他們有提前鎖住自身靈力，不然門口那鑒靈碑一驗便知。

“先看看再說。”把周圍的情況都摸個底先。

午後，他們四處走走，先是去了一趟四季園。

園中陣法精妙，東側桃花灼灼，西邊秋菊淩霜，南面荷塘映日，北隅寒梅傲雪——四季花卉同存一園，違逆天道。

好一個四季園，不同季節的花都能在同一時間看到，一步一個風景，邊上還種了不少五顔六色的奇異的花，香氣宜人，令人神清氣爽。

“底下似乎埋了什麼東西。”雲清岚蹲下身，指尖沾了一下土壤，在掌心碾了碾，又聞了聞。

蕭燼忽然拽了他一把。

假山後，一對野鴛鴦正吻得難分難解，男子手已探入女子衣襟。

“唔 ……”女子沒忍住發出一聲喘息。

雲清岚立刻别過臉，卻聽蕭燼在耳邊低笑：

“兄長害羞了？”

“……”雲清岚感覺面上一熱，扇子一揮，擋住自己的半邊臉，負手加快步伐離開此處，沒注意到自己的小聲吐槽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傷風敗俗……”

蕭燼連忙跟上，嘴角勾了勾。

一個轉角，雲清岚看到前方白煙袅袅，春水閣三個大字赫然立在眼前。

“既然來了，不如泡個湯。”雲清岚提議，洗去一些風塵也好。

“客官，要泡湯嗎？我們這兒的泡湯可是一絕的……”外面負責招攬生意的侍從眼見地看到雲清岚站在不遠處，熱情地迎上前。

“兩位，帶路。”

“好嘞。”春水閣一樓主要劃為兩個動能，東為一方白玉池，引的是地下溫泉，連着幾處寬敞的泡湯，可供上百人一同泡湯，有混浴，也有分男女，場面極為壯觀，西為更衣室，能聽到裡面傳來嘈雜聲和戲谑聲。

雲清岚與蕭燼來到二樓一處較為安靜的包間。

“客官，裡面請。”侍從推門引路。

包間内設有兩個泡湯，水汽氤氲中，還燃着香爐，雲清岚看着水面上還撒着不明的花瓣，眉頭皺了皺，兩個湯池未免也太一覽無餘，他瞄了一眼蕭燼，他也正好看向湯池。雖然大家都是漢子，但基于先前幾次，他這個建議有種自己給自己挖坑的趕腳。

“勞煩把屏風拉上。”雲清岚扇子掩面，指了指了牆角處似乎擱置已久的屏風。

“額，好嘞。”侍從手腳利落的忙完，雲清岚才看清屏面的内容，上面繡着百美出浴圖，絹紗輕薄透光，美人眉眼在霧氣中若隐若現。這……

侍從見雲清岚臉色有些不對，一一給他們解釋櫃子上面擺着各種香料，各種功效，什麼醒腦去疲勞等等，雲清岚擡手阻止，示意讓他出去。

侍從恭敬的離開，還不忘提醒道，“如若有需要按摩搓澡的服務，可搖鈴兩下。”

“好，有需要再喊你。”

“呼——”外袍滑落，露出略為瘦削的肩背，雲清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清岚兄長可是累了？可需要——”蕭燼的聲音冷不防的從屏風後傳來。

“不必，你自己泡你自己就行。”雲清岚回答的飛快。

蕭燼沉默地站在屏風另一側，透過絹紗，能看到師尊模糊的剪影——長發散入水中，頸線如鶴，脊骨節節分明，沒入水下……

“需要搓背嗎？”他不死心啞聲問道。

“不必。”雲清岚掬水潑在肩上，接着用濕熱的毛巾挂在脖子上，“你老實待着，也好好體驗一下泡湯的感覺。”

蕭燼盯着屏風上的影子，喉結滾動。

水聲淅瀝，夕陽透過窗棂，将那道身影鍍上金邊。

他忽然想起水鏡中的畫面，師尊被他按在床榻，眼角泛紅，青絲散亂……

“嘩啦！”

蕭燼猛地沉入水中，頭上咕噜噜的冒出幾個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