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知道她面子薄,也沒多勸什麼,隻陪着她壯膽便是。
待二人都解決完人身大事,才往亮光處走了幾十餘步,突然間就被身側傳來的聲音喊停。
“站住!”
這個聲音?!
盛朝盈隻需一耳便聽了出來,是信王!
她挽着桔梗的手臂咻地用力,繼而又略有些發抖,她拉着對方不停往前走,比起方才速度更快,甚至是要小跑了起來。
“本王讓爾等站住!”
後面的人又大呵了一聲,聽起來已是勃然大怒。
桔梗輕手拍了拍她,隻以為盛朝盈是單純的懼怕信王,便小聲安慰:“朝朝姑娘莫怕,隻需行禮過後再行離開即可。”
說完她便轉過身來行禮:“奴婢見過信王殿下。”
“你身旁那是何人?見到本王竟敢如此無禮?”
盛朝盈猛地閉眼,知曉這回是走不了了。
她低着頭轉身,此刻天色如此黑暗,也根本看不清臉。
她學着桔梗她們平日行禮的樣子也向着不遠處的人影福了福身,刻意粗了自己的聲色:“奴婢見過信王殿下。”
盛朝盈怕得要死,心速逐漸加快,小心髒就像要從嗓子口蹦出來一樣。
可偏偏那抹黑影遲遲未叫她起身,盛朝盈穩着自己半蹲的身子,也不敢再多說句話,唯恐暴露了自己。
要知曉,盡管她是被騙給信王做的妾,本不該知曉信王的模樣,可信王卻是在叔父叔母的安排下早就見過她的臉了。
這也是她死後化作魂魄才知曉的,若是信王在此刻認出了她,那後果不堪設想!
盛朝盈的頭越埋越低……
忽然“咚~”一聲,身邊的桔梗竟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盛朝盈心裡一個“咯噔”,她看了一眼倒地的桔梗,轉身就想要逃跑。
她在這裡兇多吉少,自個兒也得栽進去,早些回去搬救兵來救桔梗才是出路!
可她才跑出一步,後膝間就被人猛地一踹,下一瞬她便不受控制地往前跪了下去。
盛朝盈膝蓋狠狠磕到了石子兒,刹那間疼得她靈魂升天。
身後同時傳來了陰沉沉的嗓音。
“想跑?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信王也覺着有點子怪,這小姑娘理應跟他不相識,可為何每當見着他就舉止怪異?
他今晚也隻是湊巧遇上這倆人,原也沒什麼心思,可這姑娘見着他就像是吓破了膽,倒是讓他提起了些興緻。
“王爺。”
這聲音是方才踢倒盛朝盈的人所道。
“你去前面守着。”
“是。”侍衛點着頭往前走去。
身後傳來“踏踏?~”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盛朝盈覺得自己脊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低垂着頭,渾身控制不住地戰栗。
她想讓自己的身體别再顫抖,可屏息努力了一番卻毫無用處。
她在心中暗斥自己的無用,竟然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
轉眼間,信王就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擡起頭來。”
盛朝盈不敢,反倒是又将頭低了幾分。
“敢忤逆本王?”
盛朝盈緊咬着牙關依舊沒有擡頭,她雖是害怕,可卻偏偏沒有落淚。
她太過清楚,自己隻要一旦落淚那便會止不住的哭泣,她還不想認命,想留存些力氣逃跑。
下巴突然被某種冰涼的物件兒擡住往上,力道之大,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信王用匕首挑起了她的下巴,在皎潔的月光之下,那張瑩白的小臉兒顯露無疑。
信王瞳孔驟縮:“是你。”
他手上略松,盛朝盈慌亂至極地低下頭,她手足無措地揉捏着自己的裙擺,還不忘粗着自己的嗓音:“奴婢并不識得王爺。”
信王一臉的恍然大悟,陰笑出聲:“呵,本王說你為何如此膽小,見着本王就想逃,原是如此。”
“你哪兒來的膽子竟敢在送親路上逃跑?你可知,若沒這出意外,你我早就已經洞房花燭了?”
此話一出,盛朝盈咻地紅了眼眶,她上輩子就是因為嫁了這好色之徒才會丢了性命!
“你本就是本王的人,若是太子知曉了你的過去,你猜他還會不會留你在身邊?”
盛朝盈渾身一顫,這正正是她所擔憂懼怕的,多少個夜晚她因此而惴惴不安、夜不能寐。
“太子生來桀骜,必不會再容忍你!說不準将你活活打死也不無可能。”
眼見着面前瘦弱女子顫抖着的雙肩,信王滿意勾唇:“你現下最好的出路便是跟了本王。”
“當然,若你不願,本王也有的是法子強迫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