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盈轉頭望着桔梗:“像是有些古怪吧?”
桔梗啞然,隻能贊同地點了點頭。
*
茯苓下樓尋到了客棧的管事,卻得知整間客棧都無其餘空餘的客房了,他們一行人數衆多,已經将這客棧的所有的客房都住滿。
茯苓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去尋一趟康公公,看能否尋到法子。
她尋到康子安的時候,後者正将墨熠用完的飯菜端出房門,正預備着送回廚房去。
茯苓幫他接過托盤,順便說明了來意。
康子安聞言卻皺了眉:“這……并非我不樂意幫朝朝姑娘,這整間客棧皆建在鬧市之中,就算是換了房間也怕是沒什麼用啊。”
茯苓有些焦急:“隻需尋一間位置僻靜些的即可,朝朝姑娘那間房毗鄰鬧市,吵得人頭暈腦脹,原本朝朝姑娘今日就想早些歇息的,可到現在也還沒睡着,那張臉是越發的沒血色了。”
康子安也知曉盛朝盈體弱嬌氣,這才幾天就已經鬧出那麼多事,那嘴裡的吃食以及身上的衣物用心些也是應當的,可若是牽扯到這住所……
這整間客棧,思來想去也就隻有殿下歇息的那間客房最為靠裡、相對僻靜,可他如何能讓殿下相讓?
“咳,茯苓呐,并非我不”
“康子安,因何事在外吵鬧?”房間内忽然傳出男子辨别不出喜怒的嗓音。
康子安連忙住了嘴,又領着茯苓進了門。
……
茯苓跪在地上說明了來意。
墨熠睨着跪在地上的茯苓,一時間沉默,他以指尖敲了敲椅臂,腦中忽地浮現起那張瓷白的嬌容。
他謀劃已久之事即将施行,若是讓那小廢物歇息不好,恐又添意外。
罷了……
男人站起身:“康子安。”
“奴才在。”
“拾掇拾掇,孤跟她換一間房。”
康子安竭力壓抑住内心的愕然,弓下身子:“是,奴才這就去。”
不止是他,跪在地上的茯苓也難掩震驚之色,她原也隻是尋康公公碰一碰運氣。
可萬萬不敢肖想太子殿下的房間啊!
“還愣着做什麼?你也回去。”墨熠看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丫鬟擰眉。
“是,奴婢這就回去。”
茯苓恍恍惚惚地回了房間,甫一開門盛朝盈便朝她望了過去:“茯苓你回來啦?怎麼樣了?管事答應了嚒?”
“答應了。”
盛朝盈點頭:“那便好,辛苦你了,對了茯苓你能幫我去尋一尋康公公麼?又或者太子殿下身邊的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茯苓還未來得及回話,墨熠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男人身姿挺拔,比茯苓約摸高了整整一個頭,他的視線穿過房内的擺件物什,直直鎖定了窗邊的盛朝盈:“有何事尋孤?”
盛朝盈立即站了起來,又扭扭捏捏地垂下頭讷讷道:“我又沒有說要尋殿下。”
話音才落,墨熠已經闊步到了她的跟前,男人耳聰目明,盡管盛朝盈的嗓音極為微弱,卻也已經被他盡收耳底。
他哼笑了一聲:“想尋孤身邊之人,卻又不想孤知曉。”
男人頓了頓,待親眼瞧見面前小姑娘擡起的迷茫面龐,才蓦地冷下了嗓音:“你是心懷叵測,想瞞着孤做事?”
“不不不!”
盛朝盈被吓了一跳,急急慌慌地搖頭,忙不疊解釋:“朝朝沒有,朝朝怎會想要隐瞞殿下呢!”
墨熠看着她忐忑不安的臉龐,微微勾起唇角:“既如此,你究竟是想尋孤還是孤身邊之人?”
“尋殿下!”
男人矜貴地颔首:“尋孤有何事?”
盛朝盈上前一步拉着墨熠的衣袖:“殿下你快瞧……”
二人身後的康子安以及茯苓和桔梗三人:“……”
“咳咳……”
康子安輕咳了兩聲,示意二人去收撿物什,一直盯着主子們做什麼?
盛朝盈拉着墨熠的衣袖将他帶到了窗邊:“殿下你瞧,嗯……那位身着黛色大袖衫的女子。”
男人順着她眼神的方向望過去,一眼便尋到了人群中的那人。
盛朝盈選的是稍微紮眼些的對象,為的就是讓太子殿下能一目了然。
身側的男人一直沒有回複她,盛朝盈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道:“殿下?你瞧見了麼?”
“嗯。”他的聲音很輕。
“那你再接着看,她去那布莊買了布匹。”
墨熠看了一會兒:“嗯。”
“你看,她又進了胭脂鋪,應該也會買些東西的。”
男人抿了抿唇,直到那女子手持幾盒妝粉從胭脂鋪出來,才輕微應了一聲。
“她又去那賣首飾的小攤上了,應當也會買些簪子之類的首飾。”
墨熠側頭睇她一眼,難不成小騙子還會拐着彎兒地朝他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