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盈歪在軟墊上,又開始皺着小臉兒苦惱了。
太子殿下跟信王用膳卻又故意不準她下馬車,這究竟是早就知道她在撒謊,是在點她?
還是說隻是湊巧呢?
而且桔梗還在她面前親口說了此事,會不會也是太子授意的?
這其中彎彎繞繞實在是複雜,想得她頭疼了也想不通。
“哎……”
小姑娘終于是歎出了一口氣,想要活着,還想攀上太子保命實在是太難了。
*
墨熠回到馬車上之時,甫一打開車門,入目便是歪在軟塌上一動不動的小姑娘。
墨熠:“……”
飽了就睡?
如此膽大,這就不懼他了?
男人往裡走了幾步,站在盛朝盈的身前,小騙子已經換了一身衣裳。
現下的時節漸入夏季,盛朝盈身上的這件新衣裳便是料子輕盈,湘妃色閃着珠光,外層還有同色罩紗,顯得她整個人更是多了幾分嬌俏、少了幾分病弱。
視線上移,睡着的小姑娘似是不大安穩,眉目微蹙,一張鵝臉蛋兒似是剝了殼兒的蛋,新嫩白皙。
若是讓他來,恐怕根本不必用力,便能掐得她雙眸淚眼盈盈。
男人眯了眯眼,掀袍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盛朝盈的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
“唔……”
她迷迷瞪瞪地醒過來,這一覺睡得太久,她腦子還沒緩過神來。
“流口涎了。”
身後突然響起陰沉沉的男聲。
盛朝盈一個激靈,手足無措地捂住了自己的唇。
等她胡亂抹了抹才發覺,哪裡有?!
小姑娘惱羞成怒,偷偷瞪了太子一眼,這是在騙她的。
沒想到太子殿下也會使這種把戲!
“嗤~”男人嗤笑一聲:“足足睡了半日,等着孤來伺候你?”
盛朝盈的臉頰更紅了,這回不是惱的,是羞的。
“殿下也可以叫醒我的嘛。”她小聲反駁。
“還想讓孤叫你起身?”男人的語氣更涼了。
盛朝盈小心擡眸望過去。
“美得你?”
盛朝盈:“……”
“是朝朝錯了。”認錯而已,盛朝盈承認得順溜得很。
她以前在姨娘請先生來府中教幼弟時去偷聽過,學會了“能屈能伸”這個詞!
正好在這時,車外的康子安及時敲了敲車門:“殿下?已至粼郡了,粼郡郡守正在此等候。”
話音才落,車外就響起了洪亮的聲音:“微臣粼郡郡守李均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
墨熠推開車窗:“嗯,起來吧,你在外頭随行即可。”
“是。”
李均站起身來,方才他晃眼間的确是見到車内太子的身後有一張來不及躲閃的瑩白小臉。
他瞳中微閃,看來這回的消息是真的。
車隊繼續前行,墨熠重新掩住了木窗,又側頭看向背對他坐着的小姑娘:“躲什麼?你識得他?”
盛朝盈摸着自己發紅的耳朵,慌忙搖頭:“不,不認識。”
她壓低了聲音:“朝朝隻是怕給夫君惹麻煩……”
她現在都是撿來的命,還是莫要過多張揚的好。
墨熠意外地看她一眼,還知曉為他考慮?
……
一行隊伍直抵永福客棧。
墨熠推門離開前特地回頭囑咐了一句:“你先待在此處,孤會讓人帶你下來。”
盛朝盈自然是沒有不應的理兒。
約摸着等了半盞茶的時間,茯苓和桔梗就來接她了。
她下車之前生怕遇到昨日的那種狀況,還欲蓋彌彰地提前探出頭望了一眼周圍。
“朝朝姑娘在瞧什麼?”
盛朝盈猶豫了幾息,索性直接問道:“信王殿下也是住此處麼?”
茯苓搖頭:“朝朝姑娘是害怕信王?姑娘不必擔憂,信王住在其他客棧,此處皆是太子殿下的人。”
桔梗也在一旁為她解釋:“咱們這回南行随行的人數衆多,要都在一個客棧哪裡住得開呢?”
盛朝盈聽完,眼神比起方才都明亮了幾分,她壓住欣喜點頭:“嗯嗯,你說得有道理。”
……
進到房間,盛朝盈明顯發覺今日的屋子要比昨日好上不少,這兩間房壓根兒不是一個檔次的。
桔梗許是知曉她的疑惑,笑着跟她解釋:“這是康公公特地安排的屋子呢!”
“今日朝朝姑娘跟太子殿下同乘,且殿下還吩咐着為姑娘買了衣裳,這些康公公自是看在眼裡!”
“這不?晚上這就為姑娘安排了天字二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