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便繼續道:“從前機緣巧合,墨公子,若我此次出手幫你。”沈知意笑的一臉坦誠道:“不知,可否請公子同我去一趟莫山?”
語畢,墨瑾的面色就沉了。
幼惜道:“莫山?你去那長滿毒草的山幹嘛?”
可幼惜的話語剛出她就後悔了。
隻見,眼前的仙師眼眸微偏,再開口,沈知意就說:“哦,與人有仇,去莫山,還債啊。”
墨瑾掐住了手心,沈知意還特意道:“墨公子,一個小忙,你不會不幫吧?”
說罷,沈知意就成功看到眼前墨瑾的面上黑了又白,最後,很沒分度的男人還是當着他這個外人的面說了:“好。”
一時間,沈知意驚了。
他呆在原地,看着墨瑾說完話後就帶着尋寶鼠出門,說是晚點的時候幾人一道出發。
門被關上了,臨音得了自由,終于自沈知意體内分出靈魂。
剛站定,就聽沈知意喃喃道:“怪了,我死了十年很久嗎?墨瑾的脾氣都好了。”
當真不怪他這樣覺着,站在沈知意身旁臨音轉轉脖子道:“沈知意,你也怪可以啊,莫山,那什麼地方?不就是當年你這徒弟假意中毒,逼你舍身,你倆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唔?”
下一瞬,禁言咒。
沈知意堵上了臨音的嘴巴,卻堵不上他心裡的那道口子。
他……當年究竟為何留下了墨瑾?
因為可憐嗎?
不,沈知意後退,坐回桌邊的時候擡手捂住了面門,他想:是因為蘭姨啊。
沈知意母親的閨中密友,也是……墨瑾的親娘。
……
半夢半醒間,沈知意做了個兒時舊夢。
夢境的開頭很歡樂,直到突然有一天,畫風一轉,風雨閣為他沈家的靈脈尋上門。
爹爹娘親都死了。
那日的風雨特别大,沈知意的親娘将他藏進牛肚裡。
那隻牛的五髒六腑全被掏出來,牛肚子好臭,味道熏的沈知意一直反胃。
直到,娘親死了,蘭姨發現他。
但蘭姨沒救他,婦人站在死牛邊。
在悄悄丢下一個儲物袋後,便對着門外風雨閣弟子道:“行了,這裡沒人,沈家的人都死光了,你們難道還在找螞蟻,覺得就算螞蟻日後也可能複仇?”
話落,衆人似乎又說了什麼。
但數十道目光,縱有不服,也不得不顧及蘭夫人腹中的胎兒。
于是,弟子躬身說事。
窗外轟隆一聲,那也是一個雷雨天。
耳畔,沈知意似乎聽聞有人在喚他,他在迷迷糊糊中睜眼,出了一身虛汗的沈知意在睡夢朦胧間瞧見一張與蘭夫人五分相似的臉。
于是他道:“蘭姨。”
沈知意想:我好恨墨瑾,你兒子,好可怕。
墨瑾一怔,他倒是不知,沈知意與他母親何時相識。
但這會,沈知意的面頰發紅,身軀微燙。
眼看就是先前的病症沒好,轉高熱了。
于是,墨瑾二話不說,伸手便将眼前人抱起,然後大步走向床榻。
沈知意的雙手擱在他身上,腦袋靠着他肩頭,這是彼此難得的溫馨。
墨瑾把他放下了,沈知意想哭,沒有緣由的,因為難受。
生病的人就是難受,他意識昏沉,分不清現實夢境,于是這一覺,墨瑾拍着他的背,一下,兩下。
那模樣,便仿佛當年,他們還是師徒。
如果仇恨沒有攤開講,墨瑾暗下的眸光道:“知意,這才第一貼藥,再有六碗,我們就能回去了。”
藥裡加了煥魂散,無色無味,隻七服下去,包管叫人忘卻前程。
連沈知意也不知道。
他隻覺自己睡了一大覺,這一夢,好長好長。
可每當他看到墨瑾,想起從前的那個少年。
夢中就總會蹦出一個小娃娃,娃娃哭訴着,連爹爹都要忘了嗎?他說:“我好疼。”
沈知意的心要碎掉了。
他追娃娃追不上,再一睜眼,瞧見墨瑾的一刹那,沈知意知道:我不會原諒他的,絕不!
墨瑾道:“醒了,我們準備出發了。”
沈知意聞言,抓緊了被褥,然後重新挂上假面。
隻是臨行前,前頭的墨瑾突然回頭,他問:“對了,認識這麼久,還不知道友姓名。”
墨瑾說:“你叫什麼呀。”
沈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