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雅爾将行李放好後,穿梭在車廂之間,尋找空車廂,車廂連接處的黃銅把手在陽光下泛着微光,當她推開第三間包廂的雕花木門時,溫熱的氣流裹挾着車廂老舊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兩個少年同時轉過頭。黑發男孩額間的閃電形疤痕在日光下若隐若現,而紅發少年正把灰老鼠斑斑往袖口藏。“抱歉打擾,其他車廂都滿了......”伊芙雅爾的聲音被列車碾過鐵軌的咔嗒聲切得支離破碎。
哈利和羅恩都看着站在門口金發碧眼的女孩,“當然可以!”兩道聲音撞在一起。哈利往窗邊挪了挪,給她騰位置。
“謝謝。”伊芙雅爾在哈利身邊坐下,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天鵝絨座椅的刺繡花紋。和他們交換了姓名,哈利和羅恩繼續剛剛的話題,伊芙雅爾偶爾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我聽說你後來跟麻瓜們住在一起。”羅恩說,“他們怎麼樣?”“太差勁了,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不過我的姨父姨媽和表哥都太差勁了。我要是有三個巫師兄弟就好了。”
“五個。”羅恩不太高興。“我是我們家去霍格沃茨上學的第六個了。你可以說,我應當以他們為榜樣。比爾和查理已經畢業了。比爾是男生學生會主席,查理是魁地奇球隊隊長。現在珀西當上了級長,弗雷德和喬治盡管調皮搗蛋,但他們的成績是頂呱呱的。大家都覺得他們很有意思,都盼望我能跟他們一樣。話說回來,如果我能做到,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了,因為他們在我之前就做到了。你要是有五個哥哥,你就永遠用不上新東西。我穿比爾的舊長袍,用查理的舊魔杖,還有珀西扔了不要的老鼠。”
當羅恩說起五個哥哥留下的二手魔杖與褪色長袍時,伊芙雅爾注意到少年說話時總愛揪着袖口線頭。
羅恩從上衣内袋裡掏出一隻肥肥的灰老鼠它正在睡覺。“它叫斑斑,已經毫無用處了,整天睡不醒。珀西當上了級長,我爸送給他一隻貓頭鷹,他們買不起――我是說,就把老鼠給我了。”羅恩的耳朵漲紅了。他似乎覺得自己話太多,就又開始看着窗外。
哈利安慰他買不起貓頭鷹也沒什麼,他說出了他曾經的生活情況,伊芙雅爾看着灰老鼠皺了皺眉頭,她知道那個老鼠的皮囊下藏着怎樣惡心的靈魂。
哈利有些憂心忡忡“我敢說,我一定會是班上最差的學生”
羅恩連忙說,“不會的,有很多學生都來自麻瓜家庭,可他們也學得很快。”
“是啊!哈利,我也不是本土巫師出身,不過我提前預習了課本,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的 ”伊芙雅爾看着哈利說道。
“謝謝你,伊芙雅爾。”哈利對伊芙雅爾和他一樣來自麻瓜屆很有親切感。
“叫我雅爾就好了,伊芙雅爾太長了。”
“好的,雅爾。”
正午的陽光斜斜切進車廂,賣零食的推車鈴聲叮當響起。哈利幾乎包下了整輛推車,各色糖果堆成小山。他邀請他們一起吃,伊芙雅爾打開嵌着珍珠母貝的大食盒,咪咪和發發給她準備了很多,就怕她吃不好。藍莓,草莓,櫻桃,芒果,提子在金邊瓷碟上泛着冷光,芒果千層糕的香氣瞬間彌漫在車廂裡。
“我家裡給我準備了水果和點心,我們一起吃吧!”
“梅林的胡子!這些水果可不便宜。”羅恩瞪大了眼睛,驚歎聲卡在喉嚨裡。他低頭看着自己那用粗布包裹的普通三明治,想起家中并不寬裕的經濟狀況,指節不自覺地捏得發白,臉上寫滿了窘迫。伊芙雅爾卻仿若未覺,笑意盈盈地伸出手,指尖懸在油紙上方,眼神真誠“能分我一塊嗎?它們看起來非常美味,我想嘗一下。”
羅恩驚訝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忙不疊的遞給她一塊三明治。
“給你雅爾,如果還想吃可以和我說。”
伊芙雅爾将三明治撕了一半遞給哈利“哈利,要一起嘗一下嗎?”
哈利看了看羅恩臉上漸漸放松的神色,領會了伊芙雅爾的意思“當然。”接過三明治便咬了一口。
伊芙雅爾也開始品嘗自己那份三明治,味道平平無奇,但是有媽媽的味道,她非常喜歡。
三人邊吃邊聊,還開始拆巧克力蛙,哈利抽出了鄧布利多的卡片,伊芙雅爾抽出了梅林的卡片,羅恩抽出了莫佳娜的卡片。
“它說不定早死了,反正死活都一樣。”羅恩厭煩地看着在腿裡打盹的老鼠說,“我昨天試着想把它變成黃色的,變得好玩一些,可是我的咒語不靈。我現在來做給你們看看,注意了…”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時,伊芙雅爾正将梅林的巧克力蛙卡片插進筆記本。納威·隆巴頓哭紅的雙眼與赫敏·格蘭傑揚起的下巴形成鮮明對比。
“你們有人看到一隻蟾蜍嗎?納威丢了一隻蟾蜍。”她說,語氣顯得自高自大,目中無人,她有一頭濃密的棕色頭發和一對大門牙。
“我們已經對他說過了,我們沒有看見。”羅恩不耐煩的說,可小姑娘根本不理會,隻看着他手裡的魔杖。
“哦。你是在施魔法嗎?那就讓我們開開眼吧。”她坐到了羅恩旁邊。羅恩顯然吃了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哦――好吧。”
他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