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布下面的情況讓不少人都發出驚歎聲。
一人高的籠子内,一位貌美公子依靠着籠子的邊緣,靜靜坐在角落裡,合着眼睛如睡過去一般毫無動靜。
如意賭坊以前也不是沒有拍賣過人,舞姬、樂師,這些富商之家、貴族子弟早已見怪不怪。
隻是這人有點眼熟,姜長安反應過來後猛地轉身看向姜雲爾。
“這人不是趙牧嗎?”
姜長安認出來了,其他與趙家有過關系的人自然也看了出來,這籠子裡關的人,可不就是前不久緻仕的戶部侍郎家的公子趙牧麼。
一時間,樓内的讨論聲沸反盈天。
大家都覺得這如意賭坊竟然是瘋了不成,把臨安城好好的公子拿過來拍賣。
張老闆見大家躁動的讨論聲,滿意的微笑,這位可是他東家押寶的人,這樣的結果意料之内罷了。
張老闆卻是越聽越不對勁,他怎麼在讨論聲中聽見了他東家的名字,而且旁邊的夥計一臉焦急地沖他使眼色,饒是張老闆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趕忙轉到籠子的另一面,去看裡面的情況,一看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這裡面關押的人根本不是白隐,而是他的東家趙牧。
怪不得周圍人的反應這麼大,任誰看見昨日還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今日卻成了如意賭坊的拍賣品,都得震驚不少。
已經有人認出了趙牧,而未見過趙牧的人看這拍品與張老闆以前所述不同,也頗有不滿,後來着人去打聽,才知道是前戶部侍郎家的公子,不少人抱着看熱鬧的心态瞧着這一幕。
張老闆冷汗已經爬滿了腦門,腦子飛快地思索着到底該如何解決眼下的事情。
突然間靈光一閃,衆人隻知道此人的身份是趙牧,卻不知道他就是如意賭坊背後的東家,眼下趙牧似是被人下了藥,一時半會估計也醒不過來,他隻需把趙牧弄下去就行了,至于白隐去了哪裡,籠子裡的人又為何變成了趙牧,還得等這件事了才能解決。
張老闆思考完解決策略後,擡起袖子擦了擦自己腦門子上的汗,又露出自己标準的微笑,開口向樓中各位貴客解釋。
“諸位稍安毋躁。”
鼓聲響起,衆人安靜下來,看如意賭坊這是在搞哪一出。
“今日是我如意賭坊的錯漏,底下人毛手毛腳把人搞混了,今日給各位造成的損失皆有我如意賭坊一人承擔,凡是今日有拍下賣品的貴客,拍品銀兩全部八折,以彌補諸位。”
張老闆選擇用錢來息事甯人,也是他們一貫的作風,以往但凡出現争執,賠錢賠物都是常用的手段,甯可少賺也不能讓貴客不滿。
但,同樣的手段今日的貴客們卻是不買賬了。
“張老闆,大家今日都是沖着你說那貌美公子來的,結果這人不見了先不說,怎麼就在你們如意賭坊眼皮子底下被換了人,換的還是戶部侍郎的公子。”
有一人開了口,剩下的人一句接一句表現着自己的不滿。
“方才那位大人說的不錯,張老闆此事你定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到底是何居心把戶部侍郎的公子弄在了這,你這不交代清楚,讓我們這些人很難在如意賭坊繼續完了啊。”
“對啊,難保有一天我們就成了這籠内之人了。”
群情激憤,大家越說越上頭,張老闆一個人實在是無法喊停所有說話的人群。
隻能示意夥計趕緊把籠子弄下去。
有坐不住的客人見張老闆打算破罐子破摔,竟直接從包廂内出來,說是要把趙牧叫醒,好問個清楚。
可誰知這趙牧如去世了一般,任憑旁邊的人如何叫他都沒有醒來,這下看的人是更加心悸了。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衆人腦海中冒出:該不會是死了吧。
張老闆隻想息事甯人,并不想搞出人命來,趕緊打開了籠子,去檢查趙牧的呼吸,手抖抖嗦嗦地靠近了趙牧的鼻子,感受到了他的呼吸,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這人一直不醒也不是個辦法。
就在這時,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收好了折傘,放好折傘,慢慢地往籠子處走去。
見有人此刻從外面走來,吸引了衆人的目光,此人正是白隐。
“張老闆有什麼事情,還是等我把趙牧弄醒了再說吧。”
慵懶的語氣激起千層浪。
見張老闆要攔住白隐,旁邊的貴客卻說,“讓他試試,看看這人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白隐越過張老闆,不再理會他,從身上掏出銀針,往趙牧的頭顱上的幾個大穴紮了下去。
很快,趙牧便悠悠轉醒。
剛醒來的趙牧還沒搞清楚自己的情況,他頭疼欲裂,隻記得自己漏夜出城,被人劫持,後面的事情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他許久未睜過眼,強烈的燈光照的他眼睛不适,适應了好一會,眯着眼睛終于看清了面前的白隐。
“白隐?你怎會在此?”
“我怎麼在這?我來要你的命。”
嘶,好大的口氣,圍觀人群心中隻這一想法。
趙牧終于反應過來了,這是他在天慶山的莊子,鳴秋山莊,他身處拍賣大樓内,而他正坐在本應該關押白隐的籠子内,被衆人圍觀。
張老闆一直沖他使臉色,趙牧決定倒打一耙。
“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為何要我的命,若是我哪裡得罪了你,自有官府的人出來定奪,你使陰私手段把我弄在這裡,是何居心!”
白隐笑了,笑意未達眼底,“好一個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趙公子。”
“看來趙公子記性不大好,我來幫你回憶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