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曾見金陵玉殿莺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1]
茶樓一層大堂處,有人在唱一出桃花扇。
傍晚茶樓人不少,一層已坐滿人,小二見來者二人身上衣着不菲,應是哪家公子小姐,便引着人往二樓包間去。
蘭蕭指着二樓回廊處的空桌,“我看這裡便很好。”
姜雲爾自然是無異議,拉開椅子坐了下去,讓小二上一壺西湖春。
“金鈴還我。”
姜雲爾直接伸手向蘭蕭讨她的金鈴,金鈴就在他身上,剛才她向茶樓走來聽了一路的鈴響。
蘭蕭拿出一個小盒,放在桌上推向姜雲爾,姜雲爾打開,裡面躺着一隻金鈴。
“這不是我的那一隻。”
蘭蕭仿佛才意識到一樣,“哦?”
“那可能是乾兒放錯了吧,他還小,分辨不出來錦鯉和祥雲很正常。”
姜雲爾一臉見鬼了的樣子,“我記得齊國皇室并沒有癡傻症遺傳。”
蘭蕭聽懂了她的諷刺,也隻是笑,“反正除了你我别人看這鈴铛都一樣。”
姜雲爾無奈,不想跟傻子計較,也不想再讓他以鈴铛為借口邀她見面,扣上了木盒的蓋子,放在了自己身側。
“殿下回宮後要好好檢查一番這盒子,省得有不軌之心的某人趁機往裡面塞了什麼毒藥暗器。”
蘭蕭真誠道。
姜雲爾胡亂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客官,您的西湖春好了,請慢用。”小二放下茶壺,還有一盤幹果瓜子,給斟好了茶,便退下了。
蘭蕭道“有勞了”,伸手抓了一把葵花子,往姜雲爾面前一遞。
姜雲爾:……
自己從盤中撿着葵花子,把蘭蕭伸過來的手晾在那裡。
蘭蕭也不覺尴尬,了然一笑,開始嗑手中的葵花子。
姜雲爾吃了幾顆覺得太鹹,喝了兩口茶,沒再動那一盤葵花子。
姜雲爾喝茶喝得無聊,坐在對面那位倒是興緻勃勃,吃着葵花子聽着曲,姜雲爾輕咳一聲,将蘭蕭注意力吸引過來。
“蘭大人,咱倆之間有話直說就行,你我都不再是能坐下來閑談的時候了。”
蘭蕭拍拍手,打掉手上殘留的渣渣,慢條斯理拿出來一方錦帕,将手擦幹淨,又淺飲了一口茶,仔細回味。
姜雲爾:……
“你能不能别這麼磨叽。”
“别着急啊,殿下。”
蘭蕭終于結束了他的動作。
“天色還早,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姜雲爾不想開口,蘭蕭又接着說下去。
“你我成親,我幫你——”
姜雲爾:“呵,蘭大人太會說笑了,齊國國舅爺,本宮高攀不起。”
蘭蕭:“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你也看到了你的皇帝老爹都給你找了點什麼驸馬,不是沒落的武将侯爵,就是遠離朝廷權力中心的讀書人家。”
“你回來後他可有提過讓你入宏衢閣?”
“表面上一派父女親和,實際上還不是提防着,一旦你與那幾位結為姻親,怕是再難去完成你想幹的那事了。”
姜雲爾:“那與你成婚,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一個敵國國舅爺驸馬,還不如武将侯爵與讀書人家。”
蘭蕭給姜雲爾空了的茶杯續上了茶水,繼續說。
“表面上來說,與我成親,你這位殿下怕是廢了,但是這樣一來可以讓你老爹徹底放心,你無意于争權奪利,二來婚後離開臨安去你的封地,也更加名正言順。”
“我可以用我手中的東西助你行事。”
“做你在宮外的爪牙,别人看不見的利劍。”
他從來不信姜雲爾回京是為了安于大安宮,為了一個殿下的稱号而追求安穩、貪圖享樂。
姜雲爾“照你這麼說,那與我成親你很吃虧啊。”
“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别說你還愛慕我。”
蘭蕭咽下心中苦水。
“我自然是有求于你。”
“我與齊帝有深仇大恨,此事隻有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