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福吉,哪怕她一直表現得是福吉的最大擁護者,哪怕福吉也一直把她視作最親近的心腹之一,在涉及黑魔王複活這種問題上也不可能逃過吐真劑。
特别是當有足夠多吐真劑庫存的情況下。
好的一面是,這件事情對魔法部部長本人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魔法部開始徹查内部官員,傲羅司和神秘事務司在暗中行動起來,對所有曾經被指控為食死徒的巫師或者巫師家族進行逐一調查。福吉甚至聘任了老巴蒂·克勞奇作為特别顧問。
鄧布利多樂見其成,用他的話說:“我真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康奈利回到他當年的樣子。”
而另一邊,小巴蒂的逃脫和他帶走的“哈利·波特的血”成了大問題。
雖然他們已經确認波特手臂上并沒有傷口,那瓶子裡裝的隻可能是韋斯萊兄弟的血包裡的動物血,但小巴蒂帶回去的血是否會被使用,使用後會造成什麼結果依然無從得知。
黑魔王在生死之事上一向很能忍耐,他的老朋友盧修斯·馬爾福惴惴不安至今依然沒有被任何一個逃亡在外的食死徒找上門,他也一樣。顯然,黑魔王并不那麼放心他們——尤其是把失去力量的自己暴露在他們面前。
他原本做好了準備,打算以“黑魔王安插在霍格沃茲的間諜”的身份私下找其他可能的知情人了解情況,但他很快發現這條路走不通,甚至可能會徹底斷掉。
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記正在逐漸淡化,甚至邊緣部位已經幾乎消失。
可是哪怕是十五年前伏地魔身死,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記也隻是淡化,并沒有出現消失的迹象——他後來試過無數種方法,哪怕剜掉大塊皮肉也無法抹去這個醜陋的标記。
并且他很确定,盧修斯手臂上的标記并沒有變淡——和過去一年一樣是清晰的深黑色。
那就隻剩下了一個解釋——他和哈利·波特之間的魔力共鳴對他産生了意想不到的影響。
“這有什麼意想不到的?”
斯内普找鄧布利多商讨這件事情的時候,那條聒噪的小蛇正在某任校長的畫像裡,伸長了脖子去夠杯子裡的飲料。
“魔力共鳴者之間是天生共通共享的,也是天然強力排外的。你們的身體和魔力回路都會本能排斥除彼此以外的力量入侵。”
它探頭研究了會兒斯内普手臂上的标記,嗤笑道:“一個參考了血緣魔法來附加魔力入侵的變化咒而已,不論它看起來或者實際上多高深,魔力共鳴都是這種東西的天敵——要麼徹底排斥出去,要麼吞噬吸收幹淨。”
“如果不是之前你們的魔力共鳴堵住了,你手臂上早就什麼都沒有啦。”
小蛇嘶嘶笑着:“嘻嘻,換一個說法,你也可以理解為哈利标記了你呀,他的标記會吞噬掉你們說的那個片了自己靈魂的大傻子給你留的标記。”
“唔,當然,你也标記了他。他很難被入侵或者幹擾,不論是魔力還是靈魂上。”小蛇補充說。
它興奮地繞着自己的尾巴尖轉出一個漂亮的圓:“我喜歡這個說法!等薩爾醒了,我也要告訴他!”
“這可真的是件大好事。”鄧布利多喜氣洋洋地宣布,他看着他的同事、戰友,也是曾經的學生、迷途知返的悔過者,發自内心地為他高興。
“如果這樣,我恐怕就無法再給你帶來更多消息。”斯内普慢吞吞地說,他感覺似乎有什麼陰冷、潮濕的東西被人從身體裡抽走了,久違的暖意舒服的讓人要落下淚來。
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想,或許,有一天……
鄧布利多驚訝地看他,這個曾經冷酷地向他索要回報的老人此刻卻是眯起眼睛,用一種近乎憐愛的語氣說:“你做了很多,非常多。西弗勒斯,這麼多年共事,我多少認為自己算是了解你,你是個勇敢的好人,即使你走錯過路。”
“但誰沒在年少時犯過錯呢?哪怕是我自己也是如此。尤其是你醒悟得非常及時,西弗勒斯,這很難得,很不容易。誰也不能用發生在過去的錯誤來終結你的未來。”
“況且,你依然是鳳凰社的一員,非常重要的一員,我依然需要你,哈利也一樣。”
鄧布利多的表情嚴肅,語氣卻很溫和:“你要小心,如果你成為了明面上的背叛者,成功清洗黑魔标記的第一人。你我都知道他和食死徒會怎樣針對你。你會成為衆矢之的。這有可能比你潛伏在那邊更加危險。”
“至于消息,從最近德拉科遇到的事情看,我猜或許很快會有人通過你來找到我的。”他停頓了下,“也或者,如果西裡斯和我的那位老朋友進展順利,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更好的解決辦法。”
斯内普安靜聽着,沒有回應。
“說真的,我有點好奇湯姆現在會是什麼樣子,萬一他用了小巴蒂帶回去的那瓶血的話。”鄧布利多愉快地眨了眨眼睛。
他最後沖斯内普揮了揮手:“現在,我希望你能度過一個順利的聖誕假期,然後我們在假期結束後都能收到一些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