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沒有躲,他移過來一個障礙物,沉聲道:“統統加護!”
這個咒語哈利從沒聽過,但從效果看比盔甲護身要更強。
“我以為,校長是讓我來教你黑魔法防禦術的,而不是攻擊。”在魔咒的保護下,斯内普一字一頓說。
“是的,教授,您正在向我演示這點。”哈利喘着粗氣,再次快速轉移到一個掩體後面,才繼續說:“攻擊是最好的防禦。教授,這是您給我開的書單中提到的。”
斯内普沒有立刻回答,在哈利忍不住要探頭時,才聽到男人幹巴巴的聲音:“米勒娃會為此感到欣慰的。格蘭芬多又多了一個格蘭傑。”
哈利決定把這句話當做贊美。
“到此為止,我想我已經清楚了你目前的水平。”斯内普揮舞魔杖把所有掩體消失掉,然後對上了救世主男孩不敢置信的臉。
“我想,你沒有其他咒語要向我展示了?”斯内普饒有興緻地看着男孩轉為窘迫的表情。
“是的。”哈利呐呐道:“除了守護神咒。”
斯内普不耐煩地啧了一聲,率先走出了房間。
再一次活下來的男孩跟在他翻飛的袍角後面,沒有蠢到頂着魔藥學教授陡然變差的臉色向他推薦自己活潑的牡鹿守護神。
回到辦公室的魔藥學教授難得沒有直接往魔藥制備間走,他在辦公桌後面坐下,敲了敲桌上的羊皮紙:“一篇論文,一英尺長。告訴我‘除你武器’的特點、用法和适宜場景。”
或許是對救世主實戰的表現還算滿意,他難得好心地提示張着嘴巴似乎完全不理解為什麼還有額外作業的救世主:“好好想想為什麼你的兩次除你武器都失敗了。”
然後給了救世主一個假笑:“明天早上,向我當面彙報你的結論。”
哈利合上了嘴,低頭惡狠狠瞪着自己書桌上的那摞書,仿佛那就是斯内普本人。
“回答,波特。”男人絲滑的聲音帶着慵懶,他給自己續了一杯咖啡,翻開了這幾日都沒有時間細看的魔藥期刊,決定給自己補一個小小的假期。
不對,他本來就在假期,如果不是偉大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話。
“是的,教授。知道了,教授。”哈利沮喪地回答,甚至希望自己在實戰中有中一個無傷大雅的咒語而被龐弗雷夫人留在醫療翼。
他一點也不排斥學習和閱讀,但他非常排斥寫這些以長度來計算的論文!
下午的時光過得飛快。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哈利完全沉浸在如何填滿一英尺長的羊皮紙這件事的緣故。
好在當晚餐出現時,他的羊皮紙已經填了8成,雖然是以差不多有正常兩倍大的字體。
這期間斯内普一度在他背後站了好一會兒,甚至發出了冷哼。
對此,哈利以“敵不動我不動”的态度置之不理,繼續他的水長度大業。
管他呢,反正他又沒有明确規定字迹大小,我就是寫這麼大又怎樣。
逐漸變得無恥的男孩這麼想到。
吃過晚飯,看着餐盤全部消失,哈利沒忍住好奇(主要是斯内普一個下午都表現得異常平和——相較他平常而言),問道:“這是什麼咒語麼?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敲過盤子後餐具就會消失,并且敲杯子也會出現飲料。”
平和了一下午的斯内普挑眉,他的臉上浮現出哈利再熟悉不過的假笑:“看來鼎鼎大名的救世主竟然不知道家養小精靈這種存在?”
“我當然知道!”哈利反駁。
作為一個曾經被好心的家養小精靈攔截信件、堵住通道、搞斷手臂的悲慘少年,他當然知道家養小精靈,甚至對其中一些——準确說是某一個,知之甚深。
“我是說,我沒有想到,霍格沃茨也有家養小精靈。”哈利校準了自己原本的問題。
魔藥學教授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書:“當然,偉大的救世主或許認為城堡的打掃、餐飲這些都應該由費爾奇或者他卑微的教授們來負責的。”
可能是斯内普的平和給哈利壯大了膽子,他再次沒過腦子就說:“我沒有這個意思,你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
話音剛落,他就想一魔杖捅死膽敢當着全霍格沃茲最可怕的男人說出這話的自己。
在男人逐漸危險起來的眼神中,他磕磕絆絆地補充:“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被人叫做‘救世主’。我不想當這個救世主。尤其這是我的父母的死亡換來的。我更想要個普通的家。”
要命!你在說什麼,哈利!
你一定瘋了!明明已經習慣了這個人的說話方式!明明已經想清楚那些事情和伏地魔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關系!為什麼還要當着這人的面說你父母的死!
他在心中對着自己怒吼,但還是控制不住心底一波波湧上來的委屈,控制不住不争氣的液體從眼眶中流出來。
情緒崩潰隻在一瞬間。
忍受了魔藥學教授好幾年沒由來的、不知所謂的冷嘲熱諷的男孩哽咽着擦去臉上的淚水,吸着鼻涕斷斷續續說:“抱、抱歉,教授。我這就,這就回去了,論文我回,回寝室寫。”
“明天早上9點,波特。”魔藥教授輕聲說,眼神空洞,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