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遲到了，”他低聲說，聲音裡少了往日的譏諷，“查理的聯絡人随時會到。”

赫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科萊特則是對德拉科微微一笑。

哈利注意到馬爾福的視線在諾伯的箱子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辨認的情緒。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他們齊心協力将諾伯安全地交給了查理的朋友——一群穿着皮甲、滿臉風霜的馴龍者。

當巨大的黑色夜骐拉着裝有諾伯的籠子飛向夜空時，哈利感到一種奇怪的釋然。

他看向另一側的馬爾福，發現對方正仰着頭，目光追随着遠去的黑影，嘴角挂着一絲幾不可見的微笑。

哈利撤回了視線。

他沒有将這件事告發給任何一位教授，這個念頭讓他心裡五味雜陳。

或許科萊特是對的，或許人們确實比他們表現出來的更加複雜。

返程途中，隐形衣下的氣氛輕松了許多。

羅恩甚至小聲講起了查理小時候試圖把花園地精當寵物養的笑話。

就在他們即将到達格蘭芬多塔樓時，一聲刺耳的‘刺啦’聲打破了甯靜——隐形衣不知被誰踩落，六個人瞬間暴露在走廊的火把光線下。

“啊哈！”費爾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伴随着洛麗絲夫人得意的呼噜聲，“我就知道今晚能逮到些不睡覺的小鬼！”

德拉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嘴角向下一撇，那個熟悉的譏諷表情又回來了。

“完美的結局，”他咕哝道，“和一群格蘭芬多一起關禁閉，我父親會氣瘋的。”

面對赫敏責備的目光，羅恩則是有些懷疑自己的撓了撓頭發，“我發誓我擡腳的時候真沒感覺到布料…”

哈利和科萊特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輕歎了一口氣。

…………

麥格教授的辦公室燈火通明，壁爐裡的火焰将六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石牆上扭曲變形。

教授本人站在辦公桌後，嘴唇抿成一條嚴厲的細線，眼鏡後的眼睛閃爍着失望的光芒。

“我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聲音像蘇格蘭高地的寒風一樣冷冽，“尤其是你們，格蘭傑小姐，萊斯特蘭奇小姐，我以為你們更有判斷力。”

赫敏低着頭，蓬松的棕發垂下來遮住了她發紅的臉頰。科萊特站得筆直，像是一棵面對風暴的小樹，隻是稍稍垂下了頭

“夜遊已經足夠嚴重，”麥格教授繼續說，手指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哈利的心上。

她的目光掃過每個人，在看到德拉科時明顯停頓了一下，眉毛一挑，“馬爾福先生？”

德拉科的下巴微微擡起，但哈利注意到他的耳尖變紅了，“隻是…散步，教授。”

“午夜散步？六個人一起？”麥格教授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在最高塔樓？”

聞言納威的膝蓋開始發抖，羅恩的雀斑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明顯。

辦公室裡隻有壁爐火焰噼啪作響的聲音和麥格教授踱步時袍子摩擦的沙沙聲。

她的目光從一個人移到另一個人，似乎在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但隻得到了六張沉默的面孔。

“每人扣五十分，”她最終宣布道，聲音裡帶着深深的失望，“外加周六的禁閉，具體内容由海格安排。”

她的目光在科萊特和赫敏之間來回移動，“我對你們尤其失望。作為女巫中的佼佼者，你們應該樹立更好的榜樣。”

當六個人垂頭喪氣地離開辦公室時，走廊已經泛起了黎明的微光。

哈利不知怎麼偷偷瞥了一眼走在最後的德拉科，發現對方也正在看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相接，然後迅速分開。但哈利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在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