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裝研究走廊挂毯上打盹的胖修士,靴尖卻把磚面碾得吱吱作響。
哈利望着玻璃窗上自己與科萊特交疊的倒影,突然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滞——直到科萊特的發梢掃過他的手背時,他才驚覺自己把《魔法史》拿倒了。
………
如鵝絨般的積雪垂挂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銅質欄杆上,當最後一縷蒸汽火車的汽笛聲融化在寒霧中時,科萊特輕輕抖落掉肩頭的積雪,目送着赫敏的棕色發梢消失在車廂門後。
随後,三個年幼的身影便再次踏入到風雪中。
赫敏留下的空位在三人行中形成微妙的磁場,紅發男孩的巫師袍下擺總是與某個銀色發梢保持着恒定距離,如同被施了永久粘貼咒的羊皮紙頁。
雪地上三串并行的腳印中,屬于救世主的那串總在銀發少女身側徘徊,像極了古靈閣金庫的防盜咒語般固執地盤旋。
雪夜下,羅恩把凍紅的鼻尖往圍巾裡又縮了半英寸,淺色睫毛上凝結的雪霜随着眨眼簌簌掉落。
他抽着通紅的鼻子嘟囔着,“梅林的羊毛襪啊,這天氣簡直比斯内普教授的坩埚還冷!”
話音未落,科萊特的杖尖已然綻放出了溫暖的光暈。
羅恩感受到羊毛衫裡騰起的暖意,有些局促地揪着起球的袖口。
他小聲道謝着,耳尖上的顔色看起來比發色還深了兩度。
當城堡石門吞沒最後一片雪花時,三人的校袍下擺上還滴落着融化的雪水。
直到登上旋轉樓梯的最末端時,哈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左手始終虛攏在她的身後——這個發現讓他差點踩空台階。
他不自在的垂下腦袋,讓略微長長的黑發遮住了持續發燙的耳尖。
最後,哈利和羅恩默契的一同将科萊特送回到塔樓後,這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次日清晨的格蘭芬多休息室内,人明顯變得少了許多,空氣中飄着肉桂與焦糖的香氣。
科萊特穿着常服出現在獅子的聚集地,一身珍珠白色的睡袍在鮮紅色的帷幔間格外醒目。
當她在沙發上落座時,休息室裡的斑駁銅鏡突然開始用騎士的腔調播報天氣預報,很快就被羅恩用舊《預言家日報》砸得噤了聲。
這個拉文克勞的姑娘屈膝窩在鮮紅色的天鵝絨扶手椅裡,仿佛一隻誤入獅群的白孔雀。
“要嘗嘗這個嗎?”哈利将串着香腸的叉子遞過去,叉柄上刻着的小火龍正朝科萊特噴出無害的金星。
壁爐裡噼啪作響的柴火中,幾顆栗子突然炸開,變成會自己滾進餐巾紙的焦糖色栗子肉。
羅恩從棋盤袋倒出他祖傳的棋子,某個缺角的棋子立刻嚷嚷,“這次再把我送給戰車當靶子,我就咬斷你的拇指!”
哈利則是手忙腳亂按住造反的騎士,那匹叛逆的戰馬正試圖用蹄子踹飛主教。
“往左挪騎士!不,是斜角三格!”爐火在羅恩滿是雀斑的臉上跳躍,他正手忙腳亂地揮舞着甘草糖指導着哈利。
他原本要說給哈利的戰術講解,不知怎麼變成了——朝着科萊特方向的半側身演說着。
科萊特掩住嘴角的笑意,骨瓷茶杯在掌心輕輕旋轉。她注意到哈利的綠眸每隔五分鐘就會從棋子堆上飄過來,像是被施了周期性移動咒。
是在向她求助嗎?
“該用你的騎士誘敵深入了,哈利。”銀發女孩忽然開口,修剪整齊的指甲輕點棋盤邊緣。
當她說話時,總好似帶着某種古老家族特有的韻律,又像是在吟誦十四行詩。
突然間,羅恩的巫師棋子們集體挺直了腰闆,連正在抱着手臂哀嚎的卒子都瞬間噤聲,像是沉溺在她的美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