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
曹二小姐躺在床上,額頭上還蓋着一塊帕子。
芙蕖跪在床邊,伸手摸着帕子不涼了,于是她伸手扶住床沿,忍痛站起身。
一從郡主府回來,小姐就被壓去祠堂跪着,而她則直接被老爺派人拿了去問話。
能說的,在郡主府也都說了,她也就交代了。老爺聽完直接甩袖離去,夫人發話說是要處罰她,可她卻感覺護院都是下了死手的,幾下就被打傷了。
好在看守祠堂的人來傳話說小姐發熱了,嘴裡還喊着她的名字,她才能活下來。
忍着後背傳來的痛楚,芙蕖洗了一塊新帕子回來。可能是帕子的涼意刺激了曹二小姐,她慢慢睜開了眼。
芙蕖喜極而泣,“小姐,你總算醒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在曹二小姐腦子裡又過了一遍,她一下就清醒了。
芙蕖又說話了,“小姐,今日真是太冒險了,先不說找錯了人,萬一程公子沒有來,那可就危險了啊。”
“可是他來了。”曹二小姐用手壓了壓頭上的手帕,沁出的涼意讓她舒服的呼了一口氣。
“小姐,你跪祠堂的時候,夫人又審問了我一次,問我們到底是怎麼把程公子叫來的,我隻能咬死此事是巧合。”
聽芙蕖說她又被盤問了,曹二小姐的身體僵了一下。她把變熱的帕子丢下,“本來就是巧合,我還能神通廣大到把手伸進程家嗎?”
芙蕖更擔心了,她們是不能,可給小姐出主意的那個人能。“小姐,她不會再來找我們了吧。”
“目的達成了,她當然不會再來,”曹二小姐握住芙蕖的手,“芙蕖,你放心,我一定能嫁去程家,我不會把你留在這兒的。”
芙蕖很感動,小姐沒有忘了她,可現在情況與她們的計劃不同,小姐不是被推下水的可憐人,而是處心積慮,陷害親姐的惡毒女子。
“小姐,萬一老爺不同意怎麼辦?”
曹二小姐很有自信,她雖然跪了祠堂,可她卻發現,墊在她膝下的是一塊厚厚的墊子。
“父親最疼我,如今我除了程大公子,再嫁不了别人,他一定會為我籌謀。”
“倘若今天來的人是姐姐,我手裡就有姐姐與外男私會的證據,再加上她推我入水。兩者相加,要想保住姐姐,夫人就得把我記在她名下,我就能嫁給程大公子為妻。”
可現在,她的計劃從第一步就亂了,曹二小姐控制不住她對忠順侯府那個剛接回來的大小姐的恨意。
來日方長,她總有機會報複回去。
“如今,正妻是不敢想了,夫人把我和姨娘視為眼中釘,她定然不會在我的婚事上盡心,想來隻會是妾了,我隻盼望着程公子能對我有幾分憐憫。”
芙蕖心裡滿是苦澀,她們被關在府裡,怎麼知道程家會不會認。
“當然認,事已至此,咱們家必須認,”程尚書沉着臉,此事實在打亂了他的計劃,“把曹家那個庶女擡進來吧。”
程夫人雖知道會這樣,但還是有些不甘,“老爺,正妻還沒進門,先有了個妾,我們靖川以後的婚事……”
“哼,隻是個妾已經不錯了,你該慶幸這事扯上周家人暴露了才對。”
“難不成她還想做妻?”程夫人很有些驚訝,她就是格外計較名分地位的人,在她看來,曹二小姐給她兒子做妾都不配。
“有什麼不敢的,衆目睽睽之下,靖川與她有了肌膚之親,此前二人又都沒有婚約,倘若此事是曹家在背後幫她謀劃,指不定真的要三媒六聘迎她進門。”
“那這事真是她一個姑娘家設計的?”
“爹娘不必憂心,此事一出,我就給五皇子通信了,如今消息回報過來,确是曹家二小姐自己設計的。”
程靖川走進偏廳,正巧聽見母親的最後一句話,旋即把自己剛得到的消息告知母親,以免她再憂心。
程家家主聽見長子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我問你,你怎麼想的,連是誰給你傳的信都不知道,你就敢一個護衛都不帶的去。”
程靖川就知道這個問題他躲不過去,隻能跪下對程尚書說:“父親,此事另有隐情,但我現在不能說,待時機成熟,我定與父親交代。”
程尚書看兒子這個作态,眯了眯眼說:“此事會牽扯到五皇子?”
程靖川輕輕點了點頭。
好,程尚書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很關注五殿下的消息,又詢問兒子,五皇子派人來除了這件事還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