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綁來大半天日子了,一滴水都沒有喝,嘴唇都有些裂開了,人也昏昏沉沉的。
脖子和後腦勺更是痛的厲害,隐約有些濡濕的樣子,鼻子裡還能聞到一股子血腥味道。
應該是沈大力那個心狠手辣的打出來的,沈嬌覺得自己也算是命大,居然沒有被沈大力給打暈過去。
沈嬌試了試自己手腕處綁着的繩子,綁的不是很緊,但她的手腕沒什麼力氣,一時間掙脫不開來。
好在腳上的繩子綁得很松,摸着是沈大力看見沈嬌隻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心裡就有些放松了防備吧。
沈嬌試着掙紮了一下,腳腕上的繩子漸漸有些松動,再來在借着這破屋子裡掉下來的瓦片用力的摩擦了幾下。
雖說将腳踝的地方磨出了不少的血漬,但是好歹是将腳上的繩子給松開來了。
顧不得腳腕上的疼痛,沈嬌很快就掙紮着站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門口。
這樣的破屋子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鎖的,沈大力也确确實實的不在外頭。
不過沈嬌也沒有急着離開,外頭的天色還沒亮,這個時候出去,她一個小孩子不安全。
她隻是先撞開了門出去,顯然這裡是在縣城的角落裡一處荒廢的院子,雜草叢生,屋子都已經塌了幾塊磚頭下來。
沈嬌可不想才從沈大力這逃出去,就立馬被人又拐走了,于是便耐心地等着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外頭的天色微亮,隐約能聽見公雞打鳴的聲音,她才敢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顯然這縣城裡的買家是不好找的,否則沈大力也不會拖延這麼久時間還沒有回來。
沈嬌的手還被粗糙的麻繩綁着,她隻能樣子滑稽一步一跳的往外頭走。
這裡的院子雖然偏僻,可到底是在現成裡頭,走了不到一刻鐘就能瞧見外頭街巷裡已經有了出來擺攤的攤販。
和那廢棄屋子不同的早點香氣傳到了沈嬌的鼻尖,沖淡了她鼻子裡的血腥氣,也讓她一直懸着的心略微落下來了幾分。
沈嬌不是神人,此時此刻她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姑娘罷了,自然也是知道害怕的。
如果自己今天真的運氣那麼不好,栽在了沈大力的手裡,那她甯願一頭撞死,又或者是做出些别的什麼事情,總歸也不會讓沈大力的日子好過的。
而她也不可能真的讓沈大力将自己賣到那地方去,真的被賣進去了,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别?
沈嬌一身狼狽的樣子,頭發上還有血迹的模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可是卻沒有人主動上來詢問。
畢竟縣城裡也有不少模樣狼狽的乞丐,很多也都是沈嬌這個年紀的。
好在沈嬌的運氣一向都是很好的,攤販裡頭正巧有上次沈嬌帶着沈二狗他們喝涼漿的小車,那賣涼漿的嬸子顯然還記得沈嬌的樣子。
瞧見她這會兒渾身狼狽的從小巷子裡竄出來,當即就吓得變了臉色,趕忙上前。
又注意到沈嬌的手被捆在身後,趕忙将沈嬌手裡的麻繩給松開了,嘴裡忍不住念叨着。
“天殺的,小姑娘這是咋了?怎麼被綁着?”
沈嬌心中思索着,并沒有被這驟然脫困的喜悅沖昏頭腦。
隻要稍晚一點,沈大力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跑掉了。
面前這位嬸子和自己無親無故的,真要鬧起來,那沈大力竟然又會把自己帶走,就算這嬸子想幫自己也無能為力,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家裡人來救自己。
而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送信回沈家,沈家的人從黃石村趕過來也要幾個時辰的功夫。
于是沈嬌很快的想到了一個人,脫口而出便對着這着急的嬸子說道。
“嬸子,我三叔在員外家裡做活計,我是被人給騙上的……嬸子,你去給我三叔送個信,讓他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