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籬笆院牆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幾個孩子齊齊往後頭看去,卻見到周景清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門口,似乎不知道應不應該大聲開口叫人。
這副樣子讓沈嬌在心裡狠狠嫌棄了他一番。
一個大男人,非要做出這般扭捏的樣子!像什麼樣子!沒出息!
“周哥哥,你是來找奶奶的麼!”
沈嬌朝着他招呼了一聲,周景清點了點頭,扯出一點兒笑容。
他今兒個是來還之前借的沈家的東西,周家那把鐮刀從前不知道被周寡婦用了多少年,早就不鋒利了。
今年周寡婦病倒在床上,周景清到底年歲尚小,不太懂這些,隻能将就着用那已經不太好使的工具。
沈二郎看不下去,就在沈家忙活結束以後将家夥事兒借給了周景清,又幫着周景清幹了不少活計,周家今年的秋收這才勉強挺了過去。
“嬌嬌,你剛才說的那些是從哪裡看來的?”
周景清思索了片刻,還是忍不住低頭小聲詢問沈嬌。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神武将軍的這個人确實是百年前朝中一位骁勇善戰的大将軍,隻是他晚年死的實在是蹊跷。民間對于神武将軍的死衆說紛纭,有些人揣測是因為神武将軍功高蓋主,皇帝秘密處死,更有甚者傳言是那位妖妃和神武将軍不和,撺掇着皇帝将人給處死了。
也就是因此,神武将軍的事迹其實記載的并不清楚,大都隻是一筆帶過。
沈嬌嘴裡說的是周景清從來沒有聽過的,可又不像是說謊,畢竟神武将軍當真就是一個不拘小節的粗犷男人。
“我也是去鎮上的時候聽說書的說的呀周哥哥,周哥哥看了那麼多書,難道不知道這些麼?”
沈嬌笑着沖周景清開口,臉上滿是童真的模樣,任憑誰來都不會懷疑她在說謊。
更别提周景清這樣一個單純好騙的讀書人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周景清點了點頭,“是我孤陋寡聞了。”
沈嬌看着周景清的樣子,将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心裡便有了幾分成算。
她在沈家的地位舉足輕重,哪怕是鬧騰着要上私塾,隻怕沈婆子最後也會妥協。
可如今沈家的家底也沒有豐厚到可以随意揮霍的地步,更何況這村裡的私塾也好不到哪兒去。
當年周寡婦将帶來的所有值錢東西都變賣,供着自己的兒子在鎮上上了幾年私塾。
周景清瞧着就是個書呆子的模樣,讓他來教沈二狗,有自己在邊上盯着,也不怕沈二狗耍什麼花樣出來。
“來了來了,這麼急着還回來做什麼?怕不是你娘又在背後念叨了吧?”
沈婆子接過周景清手裡的東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周家的方向,嘴裡揶揄了一句。
周景清也不敢接什麼話,低着頭道了聲謝而後就離開了沈家。
看在他救過沈嬌的份上,沈婆子對他已經是客氣的了。若不是因為這層關系,她根本就不會上趕着去幫周家。
畢竟周寡婦的性子實在是太要強了,要強到偏執的地步,就會讓人覺得難以相處。
“嬌嬌,奶給你煮了糖水,放涼了,進來喝幾口謝謝,外頭曬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