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還想和我打一架不成?”
沈婆子看着王婆子龇牙咧嘴的模樣,冷笑一聲抄起了邊上的鐮刀,一副半點兒不怵的樣子吓得王婆子一時間不敢上前。
要知道沈婆子年輕的時候便是村子裡出了名的悍婦,沈老爺子一輩子都對自己這個媳婦唯命是從。
王婆子素來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嘴裡嘟囔了兩句便悻悻離開。
沈嬌看了一眼王婆子,又看了一眼依舊低着頭的周景清。
她個子矮,從她的視線裡可以看見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将頭默默靠在衣袖下頭,那雙布滿血泡的手緊緊抓着窩窩頭,眼眶裡早就已經滿是眼淚,就算他将幹裂的嘴唇死死咬住也止不住掉下的眼淚。
真沒出息……
小小的人兒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轉頭抓住了沈二郎的胳膊,就像是尋常女兒撒嬌的樣子吵嚷着說:“爹爹,今年收成好不好?”
沈二郎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笑着回答:“好!好!菩薩保佑,今年收成好着呢。”
這話倒不是哄人的,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多了不少,也能剩下不少餘量,足夠沈家這一年吃飽喝足了。
“那菩薩要爹爹給我穿新衣服,爹爹答不答應?”
沈嬌搖晃着沈二郎的胳膊,充滿孩子氣的話邊上的沈大伯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答應答應,哎喲菩薩說的話哪裡有不答應的份!”
這話明擺着就是沈嬌胡扯,可沈二郎還是溺愛的答應了下來,原本他就想着今年少喝點兒酒,省點兒錢給家裡人扯些顔色好看的料子過冬。
那邊的王婆子還沒走遠,聽到這家人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個女娃娃罷了,沈家還真的當個寶了?
就沈嬌這樣的敗家勁,日後能找到什麼好婆家?
“謝謝爹爹!”沈嬌又得寸進尺,“那爹爹也給我買那種紅頭繩好不好?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翠花姐姐頭上的紅頭繩了!我也想要那個樣式的,要一模一樣的!”
一根紅頭繩而已花不了幾個子兒,不過沈二郎沒見過王翠花頭上的什麼紅繩子,于是便順嘴問了一句。
“啥樣的?你仔細說說,回頭爹給你買回來。”
“嗯……爹爹要是不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寶根哥呀?那個頭繩就是寶根哥送給翠花姐姐的!爹爹,我要一模一樣的,爹爹你一定要給我買回來!”
一時間周圍一下便靜了下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王婆子,她原本都走遠了幾步,聽到這話立馬殺了回來。
“你個死妮子說什麼鬼話!”
她急的腦袋嗡嗡響,氣血一陣陣上湧。
趙寶根是村裡出了名的二流子,整日在外頭閑逛,就知道幹點兒偷雞摸狗的事情,還專挑着村裡的姑娘們霍霍,就靠着家裡養,二十好幾了還打光棍。
這會兒沈嬌的話不是明擺着說她女兒王翠花和這二流子有什麼首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