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幾分鐘後,虞景之忍不住問道。
許願擡起頭,“主題很好,關于團隊合作與堅持夢想,但結構有些松散,重點不夠突出。”
說完她立刻後悔了,擔心自己的直言會冒犯對方。
虞景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有問題!你能具體和我說說嗎?”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許願詳細地指出了稿子中的問題,并提出了修改建議。
令她驚訝的是,虞景之不僅認真傾聽,還拿出筆記本記錄,時不時提出有見地的問題。
這與許願想象中的虞景之形象大相徑庭。
“你比我們語文老師講得還清楚,”修改結束時,虞景之由衷地說,“我從來沒想過标點符号也能影響演講效果。”
許願感到臉頰發熱,“這隻是…一些基本技巧。”
“對我來說可不是基本的,”虞景之笑着收拾文稿,“明天我能再來找你嗎?我想把改好的稿子給你看看。”
許願點點頭,内心湧起一絲莫名的期待。
走出圖書館時,夕陽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虞景之突然停下腳步,“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許願。”
她輕聲回答,驚訝于虞景之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常年年級第一,她一直是個近乎傳奇的存在。校門口的榮譽牆上還有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許願…”虞景之念着這個名字,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很有趣的名字,非常适合你。”
這句簡單的評價讓許願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明天見,許願。”虞景之揮揮手,朝校門口跑去,背影在夕陽中鍍上一層金邊。
許願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充滿活力的身影逐漸遠去,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胸口蔓延。
她想起自己小說中寫了一半的句子:“有些相遇就像春天的第一場雨,悄無聲息卻滋潤萬物……”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虞景之當年根本不是老師指定的人,是對方主動提出想要去比賽的,一切不過是虞景之的蓄謀已久,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那天晚上,許願輾轉難眠。當她終于入睡時,夢裡全是那雙盛滿陽光的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虞景之每天都會來圖書館找許願讨論演講稿。
她們的交流逐漸從文稿擴展到其他話題——虞景之講述籃球比賽的趣事,許願分享她喜歡的書籍和作家。
許願發現,在虞景之爽朗的外表下,隐藏着細膩的情感和對文學出人意料的興趣。
“我最喜歡《小王子》,”一天下午,虞景之突然說道,“特别是狐狸說的那段關于'馴服'的話。”
許願驚訝地擡頭,正對上虞景之專注的目光。
那一刻,她感到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兩人之間流轉,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我也是……”她輕聲回應,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半個月後的某個下午,虞景之帶來了最終版的演講稿。
“多虧了你,”她興奮地說,“我感覺這次真的有機會獲獎!”
許願微笑着翻閱稿子,為虞景之的進步感到由衷的高興。
當她翻到最後一頁時,一張照片從文件夾中滑落——是虞景之在籃球場上躍起投籃的瞬間,陽光勾勒出她矯健的身姿,臉上的表情專注而堅定。
“這是……”許願撿起照片,感到一陣心悸。
“那是去年比賽的紀念照,”虞景之湊過來看,兩人的肩膀輕輕相觸,“挺傻的,對吧?”
許願搖搖頭,“不,很…很好看。”
她小心地遞回照片,指尖不小心碰到虞景之的手,一陣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至全身。
她迅速縮回手,心跳如鼓。
虞景之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繼續興奮地談論着即将到來的比賽。
但許願已經聽不進去了,她隻感覺到臉頰發燙,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在胸腔中翻騰。
那天晚上,許願在日記本上寫下:
“今天,當我們的手指相觸時,我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這不對,我知道這不對。女孩子不應該對另一個女孩子産生這種感覺。可是為什麼,當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她的笑容?”
她停下筆,望向窗外的月光。
明天是虞景之比賽的日子,她答應會去現場加油。
想到這裡,許願将日記本緊緊抱在胸前,既期待又恐懼着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