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受的傷看着可怕,但其實并不算重,再加上系統心疼他,偷偷摸摸給他上痊愈buff,因此隔了兩天就好得七七八八。
江晚心想等這個世界結束,任務結算的時候一定給系統吃頓好的。
他出院的前一天,戚征才後知後覺地前來探望。
“賀祈商真是不夠意思,一直瞞着我醫院地址。你那哥哥也總是把我支開,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檢測到主要配角戚征的黑化值+10。]
戚征一邊帶着委屈地嘟囔,一邊尴尬地把一個玻璃罐藏在身後。
江晚最近被賀祈商和宋庭雲折騰得心力交瘁,很是贊同他的話:“沒錯,他倆就是心眼壞。”
“話說回來,你在藏什麼?”他努力伸長脖子,想要朝戚征的身後望去,卻被對方急急忙忙躲開了。
“沒、沒什麼用的東西,别看了,我先拿出去。”戚征耳朵都急得通紅。
他緩慢挪動身軀和手臂,保持着将那個罐子藏在身後的動作,像隻笨拙的熊。
江晚忍不住笑:“别藏了,既然是要送給我的,怎麼還舍不得?”
戚征動作一頓:“你怎麼知道是送給你的?”
不然呢?是專門拿到醫院來給他顯擺的?江晚很想翻白眼。
這三個主要配角中,他反而和戚征相處起來最輕松,有種不用動腦筋的……松弛感。
他不再多說,隻朝着戚征伸出手來。
戚征眼見實在逃不過,這才把那個罐子遞了過來。
他的臉變得更紅了:“都說了是沒用的東西,我找不到你,閑着沒事才做的。”
江晚緩緩垂眼,從他手中接過光潔的玻璃罐。
那是一滿罐千紙鶴。
江晚在現實中剛生病的時候,曾經班上的同學們也曾做過類似的千紙鶴罐送過來,雖然不值錢,老實說也對他的病情毫無幫助,但每次手術後,他在看到滿滿當當的千紙鶴時,總還是會覺得熨帖。
就像是曾經的好友都還在挂念着他,陪伴着他。
隻不過,久病卧床後,那些朋友便漸漸消散,再也沒有來過了。
江晚有些懷念地撫摸着千紙鶴罐:“這麼多千紙鶴,你得疊多久啊。”
戚征假裝不在意地别過臉去:“反正我沒别的事做,課上講的那些藝術品,我也聽不懂,就随便疊疊咯。”
真是一個……笨拙又真誠的家夥。
江晚舒展眉眼笑了起來,鄭重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如此直白的感謝,反而讓戚征手足無措起來。
他掩飾般提高聲線:“哈!這有什麼,都是小事!”
結果立馬惹來護士探頭訓斥:“小聲些!病人還沒出院呢!”
本因為快要結束任務而有些郁郁的江晚,終于暢快地笑出聲來。
·
自從那天和賀祈商在病房内起沖突後,宋庭雲就很少出現在江晚面前,因此江晚的出院手續是賀祈商幫他辦理的,順便又借着“幫忙搬東西”的理由,去了江晚家裡。
“真奇怪,明明黑化值都漲滿了,怎麼人還不見了。”江晚有些想不通宋庭雲的舉動。
系統假裝深沉地感歎:[因為愛讓人膽怯。]
“……你好好說話我們還能當朋友。”
不過再一想,異國他鄉被人光明正大地追殺,宋庭雲都快被人騎到臉上來了,的确得花時間去收拾殘局,沒時間來陪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江晚對此沒放在心上,注意力很快就被作勢丢掉玻璃罐的賀祈商吸引了。
“别丢,那是我的禮物!”
賀祈商很是遺憾地收回手,滿臉無辜:“阿晚總是去招惹一些奇怪的人。”
江晚無奈道:“哥哥,我和戚征隻是朋友——”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系統那頭傳來通知:
[檢測到主要配角戚征的黑化值+15。]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戚征就在隔壁的陽台上。]
得了,又是一尊大佛。江晚頭疼不已。
鬼知道戚征是什麼時候住在他隔壁的!
而且這些人怎麼就這麼喜歡偷聽呢!
但一家歡喜一家愁,顯然他這句話将賀祈商哄得很好。
隻見賀祈商唇角翹起,終于肯把裝千紙鶴的罐子還了回來,眼裡卻閃爍着狡黠光芒:“那麼,我和阿晚,是什麼關系呢?”
系統快速提醒:[宿主注意,宋庭雲也正在上樓,你的回答,在場三個人都會聽見。]
江晚:“……”
不愧是黑化值快要拉滿的角色,問出的問題就是很死亡。
面前的賀祈商顯然不打算放過他,一邊将罐子送至江晚的掌心,一邊又以兩指扣住江晚的手腕,微微俯身注視着他。
“阿晚,你現在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了,那麼你呢?”
這記直球簡直讓江晚節節敗退,根本沒辦法糊弄過去。
就在他萬分為難之際,一道冷厲聲線從背後傳來:“強迫别人回答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就隻有這點本事了嗎?”
賀祈商臉上的笑容消失,緩緩松開了禁锢住江晚的手。
江晚松了口氣,轉頭望去,看到宋庭雲正拿着一幅畫站在門口處。
“哥哥。”
在聽到江晚的呼喚後,宋庭雲才走了過來,不着痕迹地擋在他和賀祈商中間,随即将那幅畫遞了過去。
“我已經和院長說明了情況。”宋庭雲低聲說,“院長同意你把畫作完成了再參賽。”
他的下颌線緊繃一瞬,像是按捺住許多想要說出口的話,最後隻簡短道:“這段時間我比較忙,沒來探望你,抱歉。”
他沒說,但江晚怎麼不明白,除了宋家的事情,想必去找院長替他說情,都是件大麻煩事,肯定得耗費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