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夏令營的學生并坐不滿整個巴士,但在他的安排下,每一排都有學生守着座位,定然是不會讓江晚安生坐下的。
江晚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停下了繼續前往後排的腳步。
“失策了。”他手裡還拿着畫架,背包裡的工具也多,看來隻能強撐着站到目的站。
而就在這時,懶散的腳步聲從前排車門處傳來,一個高大的男生上了車。
這車上就隻剩江晚一個人站着了,因此男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
“江晚?”戚征睜大眼睛。
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在前排最顯眼位置坐着的江青羽,徑直快步朝江晚走來。
“你怎麼在這裡?”戚征低聲道,語氣裡帶着很明顯的小心翼翼。
還不等江晚開口回答,他又注意到了面前少年被畫架勒得通紅的手臂,二話不說就把沉重畫架給接了過來。
江晚松了口氣,連帶對戚征說話的态度都比之前好了不少:“我來參加繪畫培訓。”
戚征一愣,驚訝地打量着他:“R國美術館的那個培訓?我聽說我們學校就通過了一個名額,竟然是你?”
江晚笑了起來:“你還會關注這些?”
“我爸投了錢。”戚征倒也不避諱,“就為了把我也送過來觀摩藝術,陶冶情操。”
他對這個話題無意繼續下去,繼而拍拍江晚手臂:“走吧,我們先找位置坐下,巴士要開了。”
說完,戚征率先朝着後排的零散空位走去。
他身形高大,神色又落拓,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方才戚征和江晚說話的時候,夏令營的學生們雖然還坐在江青羽安排的座位上,但都坐立不安起來,不時向江青羽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江青羽隻給了他們一個後腦勺,一副“有事你們上,有鍋你們扛”的姿态。
這能咋搞?
後排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正在犯難,可一擡頭,就看到戚征停在了他跟前。
“你身邊的位置是空着的?”
那學生吓得肩膀一聳,托着眼鏡躲躲閃閃:“沒、沒有。”
戚征面無表情,又看向後排的學生:“你旁邊的位置有人坐嗎?”
“沒有!沒有!”
江晚别過頭發出一聲短促的笑。
——剛才這些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啧,搞什麼。”戚征不耐煩起來,“既然位置都空着,怎麼讓江晚一直站在走道上?沒看見他手裡還拿着東西嗎?”
所有人都把欺軟怕硬表現得淋漓盡緻,根本不敢回嘴。
戚征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檢測到主要配角戚征的黑化值+5。]
他語氣變得更加不好,朝着眼鏡說道:“你坐後邊去。”
眼鏡哪裡敢說個不字,立馬提着自己的書包,圓潤地滑進了後邊的座位。
但戚征又把臉轉向了隔壁座位。
這下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嗖嗖的作鳥獸散,很快就以戚征為圓心,空出三排座位出來。
戚征冷哼一聲,小心地把畫架放到了空位上。
“坐吧。”他輕聲對江晚說道。
“謝謝。”江晚也不客氣。
[檢測到主要配角戚征的黑化值+5。]
江晚一愣:“怎麼回事?我對他做什麼了?”
[不是宿主的問題,你看他在盯着誰?]
江晚順着戚征的視線望去,發現他正臉色不虞地看着的,是坐在前排的江青羽。
戚征本來在知曉江青羽對他撒謊之後,就對江青羽很不滿。以他愛憎分明的性格,早就把江青羽打成虛僞狡詐的小人。
如今整個巴士的學生都針對江晚,用腳趾頭都能想出誰是始作俑者。
“自作孽,不可活。”江晚對此隻有一個評價。
但他如今在整個夏令營中的風評極差,要是現在戚征替他出頭,恐怕隻會讓這些學生更讨厭他。
想到還要和這群人相處兩個月,江晚自然不想自找麻煩。
于是他拉了拉戚征衣袖,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難怪我會在這裡遇到你。”
戚征果然立馬轉回頭,坐在了江晚身邊。
“你是不是在想,我連畫畫都不懂,過來觀摩也沒什麼用?”戚征埋着頭,裝作收拾東西的忙碌樣子。
江晚失笑:“我沒有這麼想。我們巴士上所有人,都是去觀摩的,包括我也是。誰都可以去欣賞觀摩的,才是真正的藝術,,而不是為了評判誰對藝術了解更透徹,而分出個三六九等出來。”
戚征終于露出個微笑:“你總是能說出很好的話來。”
他撐頭看過來,眼裡有着奇異的光彩:“那我要是看不懂,可以來問你嗎?”
江晚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不會影響你培訓嗎?會不會拖你進度的後腿?”
江晚想都沒想:“天賦這種東西,不會因為短短幾個小時,就磨滅殆盡的。”
他說完隔了好久,都沒聽到戚征的回答,于是江晚擔心起來,心想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得過于自負,引起了對方的反感。
而等到江晚轉頭,他卻發現戚征正專注地盯着他,滿眼都是他的倒影。
[宿主你懂這種感覺嗎?]系統故作深沉道,[他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