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匆匆一眼,他卻将時年這張臉深深地烙在了腦海裡。
合照裡的時年頭發有點長,眼睛非常好看,他溫柔笑着,眸瞳周圍暈開了淺淺的笑意,唇角蕩着兩個酒窩,五官精緻,柔和又漂亮,這個人好看得沈辰眠幾乎忽視了照片裡的另一個人,也就是時年的男友陳真。
那之後,他就注意起了時年這個人。
其實隻是擺脫一個讓他厭煩的追求者,這對有過無數次經驗的沈辰眠來說不難,但這次和之前的情況不一樣。
他對這個追求者的“愛人”一見鐘情了。
聽起來很荒謬,但事實就是這樣。
他喜歡時年,但他不可能做第三者,所以他一定要讓兩人分手,而他也必須牽扯在其中。
步驟是麻煩了一些,但效果非常好,不是嗎?現在時年很信任他,也堅信他是被逼迫的,隻是這樣就足夠了。
然而,雖然他猜到陳真出軌的這件事會給時年帶來打擊,卻沒猜到打擊會這樣大。
看着時年哭紅的眼圈,沈辰眠隻有說對不起。
“唔……嗯?”在他剛說完對不起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嚴肅地看着沈辰眠,認真糾正,“不,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
“是他出了軌,你隻是……受害,者。”時年又醉暈了過去。
沈辰眠的目光在時年臉上凝頓了幾秒,而後兀地笑出了聲。
好可愛。
時年醉了酒,平時白皙的皮膚現在染着醉酒的淺粉,唇色嫣然,眼睫濕潤,身上有很濃郁的茉莉花香,睡着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很是乖巧。
雖然很不道德。
但他确實調查了時年這個人。
單純,善良,普通的家境,恩愛的父母,還有一個高中生弟弟。
人生軌迹很清晰,不說一帆風順,但絕對不會出現偏差。
如果陳真不出軌,時年在畢業後應該會和對方結婚。
想到這裡,沈辰眠反而松了口氣,幸好陳真足夠貪心,足夠不知足。
盯着時年看了很久後,他才默默幫時年掖好被角,離開了房間。
*
宿醉帶給時年的感覺并不是那麼好。
至少在夢裡,他一直在費勁地睜開眼睛,掙紮了很久以後,他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做夢了,這才艱難地掀開了沉重的眼皮。
眼前的一切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頂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還有純白色的天花闆。
愣神了兩秒,醉酒前的記憶嗖嗖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随後,時年撐着床驚坐起了身。
這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整間屋子都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房間整體色調偏黑白色,面積大得有些離譜了。
他……這是在哪兒?
時年趕緊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和裡衣都沒變,他松了口氣後立馬又吊起了心髒,他喝酒就算了,居然還徹夜不歸。
完蛋了。
他捂住了臉,發出了一聲幾近絕望的歎息聲。
而之後房間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時年立馬警惕地循聲看了過去。
門口,是一身藏藍色寬松睡衣的沈辰眠,他倚在門框邊,雙手抱臂,桃花眼微彎,眼角的痣分明,一臉笑吟吟地看着時年,“學長,你醒了嗎?”
他大概也是剛睡醒,頭發比較淩亂,臉上還有未散卻的倦怠神色,睡衣松垮垮的,大方地露出了大片白皙的鎖骨。
“啊,我昨晚……”看見是熟悉的人,時年松了口氣後規矩地跪坐在了床上。
沈辰眠微笑着歪了歪頭:“學長不記得了麼?”
時年搭在膝蓋上的手立馬握緊了,他緊張地看着沈辰眠,幾近絕望地問:“我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
在他看來,隻要喝醉了酒,就一定會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看着時甯因為緊張而放大的漂亮眼睛,沈辰眠被釣得整顆心都要跟着時年跑了。
“沒有,學長隻是喝醉了酒,但是學校宿舍到門禁時間了,我沒辦法才帶你來我家的。”沈辰眠決心不再逗時年了,畢竟有時候一件事太過的話會适得其反。
時年聽完這句話是真的松了口氣,他趕緊從床上下來,連連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沈學弟,給你添麻煩了。”
沈辰眠唇角漸漸噙起一抹淺笑,他打量着頭頂呆毛亂翹的時年,溫溫開口:“沒關系,學長,你叫我的名字吧,畢竟我們已經認識了,這樣叫是不是太生疏了?”
“沈辰眠?”時年試探似的開口。
他剛睡醒,嗓音其實還有一些含糊,不如平時清潤,但就是這樣沙啞的聲音,卻聽得沈辰眠喉結一緊,他眸色暗了暗,随後點頭:“學長可以叫我辰眠,連名帶姓的話,還不如叫我學弟呢。”
“好……好。”時年有些尴尬,應聲後他又在四周環顧着,似乎是在找什麼。
沈辰眠了然,掀唇問:“哥,你是在找你的外套嗎?”
哥?
時年有些錯愕地看向了他。
老實說,沈辰眠的這張臉确實很能拿得出手,所以一開學就受到那麼多人的關注也是很正常的,因為就連時年這個對審美非常沒有分辨力的人也覺得這張臉很好看。
沈辰眠又溫笑着歪了歪頭,“哥?我可以這樣喊你嗎?”
他笑起來的時候還能隐隐看見右邊那顆尖銳的虎牙。
時年喉結滾了一下,他總是因為沈辰眠比自己高的身高而忘記對方比自己小兩歲的事實,其實沈辰眠叫他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