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似金色的星點,透過别墅前院的林蔭縫隙,灑在屋内,留下斑駁溫暖的色彩。
她的心,好似也活了過來,好似也變得滾燙。
……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來。
許為霜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環顧着别墅的四周。
出門前她先去喂了小白蛇,阿姨很怕這小東西,平時都是她負責喂養的。
許為霜開始時不理解煙暮雨為何會養一條蛇做寵物。
但有回見到煙暮雨把小白蛇纏繞在手中,眉目冷然地盯着手臂上爬行的生物時,許為霜又隐隐能夠理解幾分。
煙暮雨不似她表面那樣溫暖包容,她就如這條小白蛇一般,美麗潔淨,通體白色,蛇類的危險性都仿佛消失了,像隻無害的漂亮寵物。
可蛇鱗是冰冷的,蛇眼緊緊地盯住了你,蛇尾死死纏繞着你。
碰到它的軀體時無法避免的會産生陰涼的感受,蛇信子露出時,心中依舊會感到生理的恐懼。
隻是煙暮雨掩飾得很好,美麗的外表,溫潤的氣質,一切都與小白蛇一樣,是她們的僞裝。
小白蛇很聰明,認得許為霜,隻要許為霜靠近觀賞櫃便會直接爬過來。
它似乎很喜歡許為霜,除了煙暮雨外,許為霜是唯一能觸碰它的人。
但許為霜并不知曉它的喜歡是把許為霜當作親近的同類,還是想要捕殺的獵物。
許為霜盯着小白蛇看了會,尋不到答案,畢竟小白蛇也不能真的開口告訴她。
隻是從今以後,她估計也無法再喂養這小家夥了。
去峽甯劇院,不僅僅是去學習工作,更是重新開始。
與煙暮雨離婚的手續隻是兩人分開的證明,但從她提出這件事開始,兩人便應遵守當年的約定,結束這段關系。
所以她甚至未曾提前同煙暮雨說過離開的事,隻是在投喂小白蛇時忽然想起,她離開後得重新找人喂養小白蛇,這才給煙暮雨發去消息說明。
她全然不知煙暮雨突然得到這通消息時是何種心情。
隻在幾天後的峽甯劇場外,倏然見到煙暮雨從綿綿雨幕中,撐着一把黑色的傘,慢慢朝她走來。
這場雨不間斷地下了一天,天色始終灰蒙蒙的,空氣裡透着黏人的水汽,又冷又悶,教人不舒服一整天了。
煙暮雨走到許為霜身前,她沒帶助理來,隻穿着一件薄薄的單衣,手臂被雨水打濕了一半。
她收了傘,許為霜身旁還有别人,她便揚起了笑與她人打招呼。
旁人都被煙暮雨溫柔的笑容迷住,知曉她是來找許為霜的,不敢多擾她們妻妻相聚,快快地離開了。
可許為霜卻嗅到了煙暮雨身上的冷。
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冷,比眼前這綿綿細雨還要涼。
“你怎麼會來?”許為霜垂下眼問她。
她卻并不回答。
周圍沒有其她人,她也不再笑,隻是安靜地看着許為霜,身後是漫天墜下的雨滴,灰暗一片,不見一絲光亮。
世間萬物仿佛都被染上了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