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暮雨把許為霜帶進了車裡。
她喝了酒自然不能開車,本來打算等會叫代駕來,沒想到遇上了許為霜。
地下停車場此時很安靜,沒有人來往,煙暮雨将許為霜帶到了後座,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事情發展成這樣,煙暮雨看着身旁女孩眼眸迷離又專注,真不知對方是清醒的還是混亂無知的。
方才許為霜清冷的聲音被風吹得破碎,脆弱的語調裡帶着渴求與讨好,乖順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染指。
煙暮雨被那模樣沖昏了頭,把人帶走了,這會坐到車裡冷靜下來才覺得頭疼。
即便是此刻,被煙暮雨拉着上車的許為霜,方才大膽求吻的是她,此時卻又隻是凝視着煙暮雨,像一隻溫順的貓,安靜地等待着煙暮雨的動作。
真是……
煙暮雨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眼。
卻不打算真的做什麼。
剛剛小火的新生代女演員,清冷中滿是正經,還一副不經世事的模樣。
怎麼想之後的事都會讓人頭疼。
“不做嗎?”見煙暮雨半天沒有動作,許為霜終于開了口。
她聽起來十分清醒,語調平穩,說出的話卻十分驚人。
煙暮雨都有點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故意裝出醉酒的模樣來哄騙她的。
“你家在哪裡,我喊代駕來送你回去。”煙暮雨搖搖頭,對身旁的許為霜露出微笑。
這是她熒幕前的人設,一直以來她都扮演得很好。
溫柔,脾氣好,善解人意。
最近幾年她演得越來越好,連她的朋友們,甚至于她自己都已快不知曉她真實的樣子。
可眼前的許為霜卻倏地捧起她的臉龐,哀傷的目光穿透了她的視線,最終停在煙暮雨眼角那顆誘人的淚痣上。
在煙暮雨的不解之下,許為霜說:“不想笑,又為什麼要笑?”
煙暮雨的目光因這話沉下去,但僞裝并未撕破,隻是稍稍停頓一瞬,複又恢複了眼中的笑意。
“你喝醉了小朋友。”她語氣更加溫柔,随後自然地扯開了許為霜貼在她臉頰的手指。
許為霜倒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她像是知道自己的狀态,但腦袋卻發着熱,無法清醒地處理眼前的事。
若是平時,她絕不會輕易戳破煙暮雨的面具,不是煙暮雨的演技不好,是她長久以來也帶着僞裝在生存。
她明明已經那樣努力地讨好“那人”,忍受着身體與精神的痛苦,最後卻依舊被抛棄。
眼前這人也是這樣,明明将她帶進了車裡,卻也随意地要丢棄她。
許為霜蹙着眉看向煙暮雨,因醉酒而泛紅的眼裡充滿了迷茫。
她此刻如一隻尋不到路的小獸,痛苦無措地在荒野shen吟。
可即便如此,她竟還保持着乖順的模樣,煙暮雨不禁想,她究竟是天生這般柔軟乖巧,還是長時間習慣了收起自己的鋒芒?
許為霜将頭靠在座椅背上,仍然專注地凝視着煙暮雨,像是沒能聽到煙暮雨前面說的話,又啟唇重複了一遍前面說過的話:“不做嗎?”
“再親親我吧。”
煙暮雨聽聞眼皮一跳,呼吸也跟随停頓一息。
目光不由自主地下垂,落在那張微啟的唇畔上。
“小朋友,清醒了再來找我。”
煙暮雨終究還是再度親吻在許為霜唇上,但她沒有深入,隻是輕輕咬了眼前這嫣紅似血的唇。
随後抵着許為霜唇畔,聲音喑啞地說出了那話。
她說完便下了車,喊來代駕,在停車場吹了好一陣冷風才再度回到車上,詢問許為霜住址:“小朋友你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