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為霜很困,于是阖上了眼。
可她卻忽然無法入睡,疲憊的大腦不知因為什麼,在阻止她沉睡。
這麼晚了,誰會來家裡?
煙暮雨說的一個小時又是什麼意思?
許為霜的腦海裡忽然冒出這些疑問,讓她的倦意淡去了幾分。
她躺在床上,耳畔隐隐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響,大腦控制了身體,使她從床上掙紮地爬起來。
她整個人都暈,因為餓又沒吃東西,胃裡冒酸,她有些想吐。
慢慢走到卧室的窗邊,窗簾打開,便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象。
别墅前院的大門此時已經打開,一輛藍色的跑車停在門口。車子并未熄火,說明它很快就要離開。
許為霜低下眼簾看那輛藍色跑車,她認得煙暮雨經紀人和助理開的車,都不是她們的。
随即又奇怪煙暮雨這時候需要離開為何不直接說明?
不過很快許為霜就知了答案。
車門被打開,從駕駛座出來一人,那人往别墅裡走進,迎着正從前院走出的煙暮雨。
許為霜看着她伸手親昵地将煙暮雨挽住,煙暮雨也并未将她推開。
那人許為霜還認識,在網上搜索的視頻裡見過。
許夏,煙暮雨最近十分上心的新替身。
許為霜偏了偏腦袋,面無神色地看着兩人走到了車邊。
這時許夏忽然朝她這裡望了一眼,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她房間裡一直亮起的小台燈。
許為霜就站在窗邊,背對着屋内暖黃色的光芒。
許夏應該看到了她立在窗前的身影,不僅毫無避諱,還沖着她點了點頭。
隔得遠許為霜沒看清對方的表情,但那點頭的動作,仿佛是在與她挑釁一樣。
許為霜的眼眸沒有一絲變化,看着兩人鑽進了車内,随後離開。
她更困了。
眼前都開始模糊,一切都變得天旋地轉。
身體也愈發的無力,她又慢慢回到床上,将自己摔進了柔軟的被褥中。
可這樣也依舊沒能讓她感到舒服,她覺得又熱又冷,當快失去意識時,她才忽然察覺,自己好像又發燒了。
直到第二天阿姨來叫許為霜吃飯,因為一直得不到她的回應,這才進屋來發現她生病發燒。
連忙叫來醫生,又給煙暮雨打去電話。
阿姨急着把情況告訴煙暮雨,挂了醫生電話就給煙暮雨打了,人還在許為霜床邊。
許為霜這時已經被吵醒,隻是人昏昏沉沉的,目光落在前方,卻沒能聚焦。
阿姨把電話貼到了她耳畔,又見她這了無生氣的模樣,話語裡不由帶着一點擔憂:“煙小姐有話跟你說。”
“小霜,你還好嗎?”許為霜聽到了電話那端傳來的輕柔嗓音。
本平靜的心因為這熟悉的聲音而泛起一絲波瀾,許為霜全身都無力,卻硬要伸手去拿耳畔的手機。
阿姨明白許為霜要自己拿着,便在她碰到手機時松了手指。
許為霜隻感覺此時嗓子眼都疼,手指碰到手機冰冷的外殼,仿如寒意從手指滲透進了身體。
她忽然不想聽到煙暮雨的聲音,忽然感到耳畔傳來的聲響讓她煩躁不已。
煙暮雨還在說話,因為始終沒得到回應,聲音中不免有了幾分焦急。
許為霜不知這幾分焦急是真是假,心頭的情緒便也越發躁動。
低燒了一整夜的大腦已經無法再好好運作,許為霜更不想再理會這些。
幹脆直接挂斷了電話,不管煙暮雨如何。
結婚六年裡,許為霜從未發過脾氣,此時也不算發脾氣。
隻是昨夜站在窗前時,許為霜想到一件事。
煙暮雨既然已經找到了新的替身,那她們兩人的關系也應當就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