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賽主場輪換着來，雖說十三中打籃球不行，但操場是除了慶華高中之外唯一一個按照标準建的，場地大，能容納不少人。

除了籃球賽，其他比賽在愈發繁重的學業中全軍覆沒，而籃球賽又是十三中最不擅長的。

這點被其他學校嘲笑過很多次，說差生文具多。

元翼蘭這次鐵了心要帶隊拿冠軍，每天給自己定的睡眠時間遠超正常人，提及為什麼曠課就拿要為比賽養足精神搪塞過去。

最近籃球場的動靜他們都有所耳聞，不少人都想看看吊車尾經過幾天的訓練能打出什麼樣彎道超車的成績。

聯誼賽的第一天放了假，作為主場，得等到其他學校抽完排序後才能輪到他們，元翼蘭也不急，一直在隊伍旁邊跳來跳去，有幾個其他學校的隊員來跟他打招呼他也隻高冷地回了個“嗯”。

張添戴好護腕過來踢了他一腳，問：“你剛說啥了，我看七中隊員罵你裝你媽呢。”

元翼蘭不屑，“無知的失敗者，就讓他們說去吧。”

“真以為自己練了幾天就行了，等會别被打臉。”

“不是你到底哪隊的？”

江何晚拿了個便簽條朝他們走過來，紅彤彤的紙上用加粗黑筆寫着隊名，他把便簽條扔給元翼蘭。

“幫你們抽的，第一場對四中。”

紙條輕飄飄的，元翼蘭差點沒接住，等真正看到了上面寫的什麼才驚喜地叫出聲，抱住江何晚轉了好幾個圈，“卧槽！晚哥我愛你！四中之前是除了我們踢的最爛的哈哈哈哈！！！”

“穩啦穩啦！”

站在一旁氣鼓鼓的江歲差點沒被一腳踹進花壇裡。

“等會，先放開！”江何晚推開他捂着額頭倒退幾步，“我暈。”

“行了，先去看其他隊打的怎麼樣吧。”

“還有。”江何晚說：“安一欣有事找你們，讓你們賽前去見她幾分鐘。”

“什麼？！”張之路剛過來就聽到這句話，石化了半天才弱弱問：“是隊長去還是......都去啊？”

江何晚歎了口氣，看出他的不情願，他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全部。”

當然，江歲除外，兩人頂着衆人羨慕的視線去操場了。

他們站的地方有一排低矮的橫欄，正好坐着，江何晚把保溫壺提到自己面前看已經開打的第一場。

周圍人還算不上多，偶爾進球了才會有不大不小的呼聲，等第一把七中以三比零勝出場上的氣氛才達到巅峰。

有不少十三中的人都替七中喝彩，江何晚小聲跟江歲咬耳朵。

“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笑的事情，元翼蘭說有一次他們第一場就對上七中，結果十三中的人都走光了，雖然沒人給他們鼓勵，但同樣也沒人給七中喝彩，所以他覺得心理平衡了。”

江歲額前劃過三條黑線，“我覺得不招罵已經很不錯了。”

江何晚好奇：“我還沒見過你們跟其他球隊打比賽，真的打的很爛嗎？”

江歲說：“之前他們跟安一欣打過，全程有視頻，我等會兒發給你，哥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以看看。”

江何晚目光正好對上他的視線，疑惑：“真有這麼弱？”

江歲歎氣：“比想象中的還沒下限。”

七中不愧是強勢的隊伍，一路順利晉級，輪到十三中上場的時候場外人湧的越來越多了，五個人賽前被罵的狗血臨頭，面對老奶奶隊伍都不敢輕視，一路打得小心翼翼，過關斬将超長發揮拼殺出來，不幸再晉級三強的時候對上了七中。

此時七中剛打完比賽正在中場休息，身上汗和銳氣還沒消，最為壯實的隊長銳利的眼刀飛到這邊，正好被肖青長接住。

肖青長：......

肖青長仰天長歎：“天要亡我！”

“安啦安啦。”

江何晚雙手放在胸前壓了壓讓他們減輕壓力：“反正再不濟都比之前可以了，看，場外還有很多人在給你們加油呢！”

晴天下，好多人頂着烈日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加油的聲音如浪潮翻滾，何休揉了揉眼睛，還有點不敢相信。

“喊的是十三中嗎，好感動啊，以前都沒這樣的待遇。”

“好好打。”江何晚拍拍他的肩：“加油，打完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

“打得不好也有飯吃嗎？”

這話說的，江何晚笑了一聲：“最後一名都有飯吃。”

張添從眼鏡盒掏出眼鏡擦了擦：“真羨慕歲弟，我要是有這樣的哥哥我得求爹爹告姥姥一輩子。”

江歲托腮，本來還在沉浸分析七中戰術布置中，一聽這話也笑了，“你也想要這樣的哥哥嗎？”

張添單純點頭。

“哥。”江歲叫了他一聲。

江何晚一秒連上弟弟電波，從善如流道：“不好意思，一個弟弟我都照顧不過來，再來一個我就要提前物色養老院了。”

張添惋惜地直歎氣，真以為沒有江歲自己也能占據江何晚戶口本一席之地。

江歲眼尾彎彎笑的很開心，瞳孔中映着身姿如翠竹挺拔的人，江何晚有種神奇的力量，就算有再大的壓力在他上，從來都隻會不屈地彎着身子，而不會折斷。

想起來那盆被他照顧的越發挺拔的單身竹，很長時間他都把這盆植株認成了哥哥的精神體，但其實也大差不差，江何晚跟竹子有莫名的相似，柔軟的包容力、異常的親和性，十分吸引人。

心鼓動的很厲害，江歲縮縮手把自己抱住。

七中替補很多，中場休息的時候邊看十三中的變動邊安排人員，然而十三中根本沒什麼替補，别說變動了，連戰術都沒有。

按元翼蘭的話說：“瞎打就完了！沒有戰術就是最好的戰術！”

看他們打得默契，中途也沒有什麼受傷的情況，所以江歲到現在還沒有上過場，大家打球都是點到為止，畢竟友誼賽嘛，不傷和氣。

幾個人蹲在操場邊圍着江何晚美滋滋地要水喝，正在小聲說什麼呢，突然一個籃球正中保溫壺，把他們剩下的涼水全打翻了。

這一看就是故意的，江歲眼神驟然轉冷，還沒等發作，元翼蘭先爆炸了，人還沒站起來髒話先罵出去。

“石駒我操你大爺的，全家活夠了？”

“說你媽呢臭倒數，球還我！”

名叫石駒的男人是七中副隊，長得倒是身高手長，身上穿着的九号球服被汗水打濕一半，自以為很帥地把頭上的汗全甩出去。

“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打完下一場你們不就下了，還用得着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