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欣看他的目光比平常都冷些,聲音像道利劍直戳他心口:“除了江歲,你們今天狀态很不在線,你這個隊長格外是,四肢不協調防守不到位,怎麼,訓練的時候給籃球砸到頭了?”
一番話下來,幾人差點從累狗被訓成死狗。
何休要死不活地閉上眼:“沒見過這麼多妹子來圍觀,不會打球了。”
更紮心的是這些妹子沒一個是來看他們的。
張之路也怕這位冷面無情女教練,連忙點頭:“就是,突然間有這麼多人來看真的不習慣,跟猴子似的!”
“你們之前比賽難道就沒别人看過?”
肖青長無奈啊,往事不堪追憶。
“之前打一把輸一把,輸的多了男的女的都不來看我們打比賽,在場的隻有别的學校的拉拉隊,我們沒這麼大壓力。”
“怪不得這麼菜!”
安一欣若有所思,不知道怎麼回事,隔天訓練的時候來的女生更多了。
江何晚給他們送水,他深入場地的時候才切實了解到被視線注視的感覺有多緊張,跟安一欣提了幾句在成為關注點的時候确實容易僵硬,讓她理解一下不要太把人給訓狠了。
一如既往躺在地上休息的五人聽到這話差點沒淚灑當場,元翼蘭對自己昨天嫉妒的小心思後悔不已。
不知道是誰虛弱地喊了句“晚哥救我”其他人也紛紛跟着哭爹喊娘地叫起來。
他們這些天過得太苦了,安一欣這女的壓根都沒有一點柔情,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
安一欣臉冷心更冷,對他們的哀嚎視若無睹,轉而跟江何晚商量:“這不是打球方面的問題,場外的女生都是我朋友拉過來充場的,等人熱鬧起來了男生應該也會來,校運動員選手在焦點中心他們竟然連球都不會打?!我要訓的就是他們的抗壓能力,下月初打比賽,現在都月下了,還不着急!”
“......”
江何晚沉默一瞬,擡手:“抱歉我說句喪氣話,他們之前就沒怎麼打赢過,現在逼着訓練是不是有點太激進了,按照以往的樣子來說不定對他們更好一些呢?”
降低期望就不會有失望,現在讓他們肩負太大希望,到時候如果沒得到一個好的結果,隻會從階梯上摔的更狠,回到原本無人在意的狀态反而很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
她指着地上攤成的幾坨,沒出息的樣子讓她眉頭直跳。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來求我訓練我又怎麼會這麼勞心勞力還拉人來充場,現在想要半途而廢?”
她閉眼沉默,從心底呼出一口氣,望着幾人:“也可以,看你們現在這副樣子也練不好,我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如果還是這副态度,不好意思我可不陪你們玩這種遊戲。”
江何晚沒想到這種要求是他們提出來的,現在這麼不配合确實跟耍人家沒兩樣,他還幫着人家說話,頭疼。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吧。”
安一欣徹底沒心情了,撂挑子準備走,元翼蘭擡手看表,離平時下訓的時間還差半小時,心道不好給人惹煩了,想到加訓的初心,地上幾人對視幾眼,由最不要臉的張之路跑過去給人求情。
江何晚跟她并排走,安慰:“别太煩心了,都是小孩子嘛一天一個想法,男生确實成熟的比較晚,不用跟他們較真傷腦筋。”
說好的事情臨了又有放棄的趨勢,跟耍人有什麼區别?
“我也沒多煩,隻是覺得他們有些不争氣。”安一欣撓撓頭:“看江歲就能扛得住,同樣的訓練量也沒喊過累,我平常罵人的時候也不見得誰比誰輕,他也沒生氣過,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幾個年紀大的還沒一個年紀小的成熟。”
窮人家的孩子比較早熟,江何晚苦笑一聲,心道江歲是否太懂事了些,跟其他同齡人相比他真的很少讓人操心。
“這幾天真是麻煩你給他們訓練,晚上去我家吃飯?”
“不用了。”跟他聊了半天安一欣心情好多了,擺手道:“約了姐妹去小食堂吃。”
“現在去?”
“嗯。”
他們就此分别,此時一個百米沖刺猶如導彈的物體直奔他們而來,帶起的風吹過正屬于青春期兩張白淨的臉,江何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人影趴在地上圈住安一欣前進的腳步。
“安姐我們錯了,真的!”
張之路毫不顧忌形象沖人哭天喊地,盡管現在圍着的女生還很多,大家剛看完鬧劇還沒來得及離開,又上演這一出,徹底被留下了。
眼見自己喪失了未來一年擇偶權,張之路淚流滿面,幹脆破罐子破摔不要臉了,哭着喊着認錯讓安一欣别生氣。
饒是安一心再怎麼生氣此時都笑了,不知道是被氣笑的還是無語笑的,扯着人後領子提起來,問:“還覺不覺得要累死了?”
張之路乖的跟個孫子似的直搖頭:“不會不會!”
“還會不會在别人注視下就不敢打了?”
“......”他目光斜移到圍欄邊圍着的吃瓜同學身上,心都死了大半:“不會不會!”
江何晚看的好笑,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沒事,别太急于一時。”
從此,張之路變成了隊伍中除了江歲外唯一打破焦點魔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