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江何晚今天的打扮被食堂管理說了一通，他情緒低落把墨鏡還回去的同時，發現在他窗口排隊的人更多了......

江歲因為拖堂的原因好幾天都沒能吃到哥哥打的菜，連吃幾天清湯寡水外加繁重的學業，累得幾年沒出黑眼圈的人破天荒眼睛下挂了倆大大的青黑。

氣色也更不好了。

江何晚正在關着詞典背單詞呢，江歲今天回來的時候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把他吓了一跳，書都沒拿穩。

“歲歲。”

他看江歲疲憊地把書包放下，撿起單詞書拍了拍，問道：“你這幾天是不是沒睡好？”

有兩間房後他們都是分開睡的，一是主任特地說了高中生需要足夠的睡眠，二是床太小，兩人擠不下。

這幾天江何晚基本都是看了會兒詞典然後玩了幾把俄羅斯方塊就睡了，至于江歲......之前他們作息一緻，現在應該也差不多吧.......

江何晚從始至終忽略了這個問題，如果從十二點睡，那早上五點多起來确實很累。

之前初中的時候也沒見時間這麼緊張啊！現在加上午休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八個小時，算明白的江何晚有些心疼。

江歲打了個哈欠，“沒有沒睡好。”

雖然也有點吧，但比起這個，沒吃好才是最大的問題。

餓的半死也沒休息好，完了還得受學習的迫害，他雖然腦子好使，但跳級來學習高一的知識還是有點費勁，這些天精神上确實不好，唯一能給他慰藉的可能是體育課發現身高漲了一點。

當然這跟食堂的飯菜沒半毛錢關系，倒可能跟哥哥每天給他帶的午餐奶有關。

江歲無意識地摁着胃部，難受到皺眉，江何晚多看了兩眼，斬釘截鐵說：“你以後中晚餐别去食堂吃了，哥給你做。”

這也太費時間了。

“不用這麼麻煩，哥，你也有自己的事。”

江何晚不這麼認為。

“天大的事也沒你重要啊，你要餓出病了哥再上哪找個健康的弟弟來。”

“......”

江歲收聲了。

“正好每天食堂都有新鮮菜進來，我早上跟他們說一聲，給我留點。”

大爺大媽們自己也會拿點菜回去做，食堂經理都默認這種行為，畢竟都是關系戶，而且食堂菜很少能做完，多的拿就拿了隻要不太過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江何晚打飯的第一天自己也在學生食堂吃過飯，他覺得上學的孩子都很慘，學習壓力大不說吃也吃不好。

大鍋飯出的菜說不上好吃，混雜在其中唯一不那麼難吃的土豆絲深得同學們的歡迎，江何晚慕名嘗了一口，有點想哭。

難吃的。

江歲周身氣質低迷地回到卧室，準備洗完澡後例行慣例開會，江何晚突然轉頭問道：“歲歲，你平常都是什麼時候睡的？”

“睡？”江歲想了想：“一般我回房間後就睡了，怎麼了哥哥？”

回房間後也不算很晚，十點半不到十一點的樣子，江何晚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簡單關心了句：“早點睡覺。”

“好的。”

今天的會議也是簡單結束了，第二天飯點再被拖堂的江歲已經不奢望能吃上哥哥打的飯，上樓時習慣性朝那個熟悉的窗口瞟了眼，發現今天熟悉的窗口沒有熟悉的人。

這麼反常，不會出事了吧。

是不是因為這些天秩序問題所以要辭退哥哥？

想到這種可能性，江歲呼吸一頓，飯也顧不上吃轉頭要去找溫志業。

“歲歲，往哪跑呢？”

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他。

轉頭，正是提着保溫盒的江何晚。

“哥？”

他穿的很随便，一件白色印花加厚衛衣，小白鞋和牛仔褲的搭配永不過時，站在食堂也不像學生飽受摧殘憔悴的臉，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家長來帶飯來了。

“沒看到哥？”

不少女生站遠點偷偷看，江歲走過去接過飯盒，有些不解：“哥，今天不用打飯嗎？”

江何晚帶着他在食堂找位置，發現他到哪好像都會受到注目禮，索性拉着江歲去之前呆着的亭子。

“食堂經理跟我說了關于排隊秩序的事，把我跟一個洗菜大爺的崗位換了一下，這回是真在後勤的後勤了。”他邊走邊說。

飯點的亭子也有些人，跟他們一樣是家長來送飯的，江何晚拉着他找了個座位，把飯盒打開。

“藕湯、肉圓子、辣椒炒肉外加醋溜土豆絲。”

他眼睛玩成月牙形，嘴角上揚，對上江歲欲言又止的眼神，解釋：“都是借的食堂的鍋做的，經理允許。”

江歲咬筷子，問：“哥，你吃了沒。”

“呃。”

他不問這事他還忘了，光顧着給他做飯，自己都沒吃，“其實我......”

江歲一聽這語氣詞不用聽後面的話就知道答案，老氣秋橫地歎了口氣，把飯盒裡的飯分一半給哥哥，“哥，将就吃點吧。”

江何晚把飯退回去，小聲說：“我等會兒去教職工食堂，本來飯就不多，你吃不飽怎麼辦。”

鐵飯盒起碼有五厘米高，裡面全塞滿了飯，江歲一開始用筷子戳還沒戳動，可見江何晚生怕他吃不飽使勁往裡塞的。

他抱着沉甸甸的飯盒，眉頭都撇成八字。

“哥，我是人，又不是牛，不用吃這麼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