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從自己的空間鈕裡拿出了一把小刀和一個鋼絲鋸。

他空間鈕裡面對顧雲知有用處的也就這兩樣。

原本他還在思考什麼時候把東西送給顧雲知，現在這個機會倒是剛剛好。

顧雲知接過那把小刀和鋼絲鋸，指尖不經意間擦過衛晏哲的手背。

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衛晏哲一瞬間的輕顫。

衛晏哲迅速收回手，耳尖的紅暈在夕陽下愈發明顯。

顧雲知看着他的樣子，突然問到：“你經常這樣給人送東西嗎？”

聽到他的話，衛晏哲反而不怎麼窘迫了。

他低笑一聲：“隻有你。”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身上你需要的也就這兩樣了。謝謝你的帳篷。”

顧雲知驚訝地擡頭，一時之間突然意識到什麼，環顧四周：“你不會一直在我周圍吧？”

一觀察，他還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不對，我的小牧呢？”

怎麼就幾步路，那麼大一隻狼犬也不見了？

衛晏哲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眼眸裡閃過一絲慌亂：“它是跑去追什麼小動物了吧！”

他移開視線，望向遠處的樹叢：“犬科動物都這樣。”

顧雲知皺起眉頭，狐疑道：“我有跟你說過我加小牧是犬科動物嗎？”

晚風掠過林間，帶起一陣沙沙聲響。

衛晏哲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夕陽的餘晖照在他繃緊的面孔上。

他張了張嘴，最終卻隻是别過臉去：“天色晚了，你該回去了。”

顧雲知沒有動。

他注視着衛晏哲的側臉，敏銳地注意到了對方在緊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顧雲知并沒有深究的打算。

衛晏哲對他而言原本就神神秘秘的。

“你最近住在哪裡？”顧雲知突然轉換話題，手指輕輕拽住衛晏哲的袖口：“我總覺得你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看樣子我沒有猜錯。”

衛晏哲的肩膀明顯僵硬了一瞬。

“這不重要。”他低聲說。

顧雲知原本想反駁他，看到他莫測的樣子心頭突然一緊。

他怎麼忘記了，衛晏哲顯然沒有露面的打算。

他壓低聲音，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你是不是不能出現在人前？”

這麼敏銳的顧雲知讓衛晏哲的表情變得複雜。

他低頭看着顧雲知拽着自己袖口的手指，那裡傳來的溫度讓他的眼眸微微閃動。

“有些事情……”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不讓你知道是為你好。”

“我們算不算朋友？”顧雲知突然問。

衛晏哲眨眨眼：“算。”

“那無論你讓不讓我知道這些事情，我都想作為朋友幫你。”

這句話像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

衛晏哲猛地擡頭，原本從沒暴露過的獸瞳收縮成了一條細線。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在夜空中凝成白霧。

他想，他确實是心動了。

這個人類實在太會招惹人了。

衛晏哲抓住顧雲知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卻又在顧雲知皺眉的瞬間慌忙松開。

“你不怕？”他問：“你難道猜不到我是被人設計才來到這裡的？要是跟我多做接觸，你也會遇到危險。”

顧雲知挑了挑眉，向前一步，近到兩人的呼吸都快要交融起來。

“不啊。”他輕聲着：“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我就覺得很有安全感。”

“所以我想跟你做朋友。”

“我家雖然靠邊，但是離河對面的森林也很近。”顧雲知快速說道，眼睛亮得驚人：“如果你栖身在那邊，可以随時來我家休息。”

衛晏哲的喉結上下滾動，眼中閃過掙紮。

“我怕我真的會連累你。”他咬牙道。

“那就試試看。”顧雲知笑了：“反正我不覺得我要是把設計圖紙露出去，下場會比你好多少。”

“所以你來不來？”

“……”

“好吧。”他最終妥協般歎息了一聲：“我要是沒地方去的時候，會去你家的。”

“那你今天先來認一認門。”

顧雲知滿意了，拽着衛晏哲的手向小路盡頭亮着燈的屋子走去。

顧雲知：“你别說，我還想和你介紹小牧呢。就是很可惜小牧不在這裡。”

“我知道它。”衛晏哲說：“很大一隻，毛色也很漂亮。”

"你養的很好。"

顧雲知作為鏟屎官最喜歡聽别人這麼說了：“多謝誇獎。”

“對了對了，我還給小牧準備了不少吃的零食，你是獸人，應該能給我看一下說一說改進的地方？”

“嗯，好。”

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最終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