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沒想到算命的還待在慈雲寺。打了個招呼後,說道:“我們今日是來找你師父,也就是那位空寂法師”。
懷澄說到光頭和尚時,江知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空寂,依稀記得花清妙失蹤那日,郝聞說的便是她去找了空寂法師。
于是幾人先将郝聞的遺體藏好後,馬不停蹄地就來了慈雲寺。
算命先生眼睛一眯,笑道:“我師父可不會随便幫人蔔卦,出家人看最重的就是緣分二字”。
“那你之前還收我們錢呢”江知嘟嚷道。
隻聽算命先生哎呦一聲,說道:“你看,我又沒有剃光頭,說明我并不是出家人呀!哈哈哈”。
“悟明,不要無禮”。
來人身披袈裟,看上去歲數起碼八旬了,面相很是和藹可親,朝江知等人走來。他微一點頭行禮,颔首道:“想必就是這幾位施主找我有事了”。
花衫衫見空寂法師氣度不凡,轉眼一看他的徒弟悟明,一臉奸商樣,嘀咕道:“算命的,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空寂法師的徒弟”。
“诶,這位姑娘,話不能這麼說,這人啊,不能比較,各有各的特色嘛”悟明說道。
聞言,花衫衫嫌棄地哼了聲。
懷澄站在江知身後,打量了番空寂,試探地問道:“空寂法師,不知今日與我們是否算是有緣?能否為我們算上一卦”。
空寂禮貌笑笑,随後卻拒絕道:“各位身上都透着殺戮之氣,我從不替這類人算命”。
悟明果不其然道:“看吧我都說了,這樣吧,我給你們打個折,再給你們算一卦怎麼樣”。
江知真想一巴掌呼走這個奸商。
“既然沒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空寂說罷,便想匆匆退下。
見懷澄并沒有生出阻攔之意,江知低聲問道:“阿叔,空寂不是你見到的那個光頭和尚麼”。
懷澄搖了搖頭,疑惑道:“給人的身形很像,可救走繡花娘的和尚是個年輕人”。
“或許是易容?”江知道。
有部分妖怪易容手段很是了得,比如憐琳女扮男的本事就很厲害。
“诶!這位公子,你要去哪啊,别亂走到時候迷路了!”悟明看自己生意做不成,急道。
時少郁已經擡腿邁出好幾步,隻見他頭也沒回地跨出門檻,步行漸遠,隻留下句:“有事”。
慈雲寺今日并沒有往常人多。江知等人上山進寺廟時,甚至遭到一個打水的小和尚阻攔,說是空寂法師吩咐的今日不讓外人入内,他們也是奉命行事罷了。
話雖如此,江知等人還是硬闖入了慈雲寺内。
後院中隻有幾個小和尚手拿掃帚掃着院裡的落葉。時少郁躲過那些小和尚,轉個拐角後便走進處荒無人煙的院子。
猛地一股血腥味竄入鼻腔,惡臭難聞,他皺了皺眉,面露不适地擡手捂住鼻子。
立耳一聽,一段帶着争吵的談話聲進入耳簾,時少郁飛身去到間屋子,側身躲到牆後,靜靜偷聽。
“青青,你為什麼要輕舉妄動,去把送吃食的小和尚殺了?”空寂不解道。
他剛一進院子,便嗅到一股濃郁惡臭的血腥味,随後看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徒弟,他吐着血沫,嘴裡嗚嗚咽咽用着最後一絲力氣,對空寂喊道:“快跑...!”。
而青思則掏出他的心髒,慢條斯理的吃下口中,随手拿起帕子擦了擦沾上血迹的嘴角,見着空寂看到這一幕,勾起嘴角起身滿意一笑。
“空寂,你這是在對我發火嗎”青思眨巴着一雙勾人魂魄的眼,清純的容貌,表情卻很是妩媚。
她伸手想挑起空寂下巴,卻被後者扼制住手腕,制止下了這一親密舉動。
見狀,青思收起笑容,冷冷道:“你難道要為了一個臭和尚對我發火嗎?”。
空寂眼神閃爍,神情糾結又複雜,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糾結道:“可那是我廟中的徒弟啊” 。
“空寂!我陪了你一百年,還比不上一個徒弟?!以後我想殺誰就殺誰,你也不要再管我的死活!”青思怒吼完,瞪了眼空寂後轉身朝門外走去。
聽到這一切的時少郁,立刻低下身子,手緩緩抓住劍柄。
屋内,空寂雙手從背後緊緊抱住青思,着急道:“别走”。話語帶上哀求。
見青思停下腳步,空寂繼續解釋道:“我不是為了一個和尚對你發火,我是擔心你啊”。
“還不确定他們走了沒,你這樣貿然行動殺了個人,我怕他們有所察覺後對你不利...”。
嘴唇被覆蓋住,青思喘着氣松開了空寂,笑得蠱惑,說道:“好,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身子被一雙大手攔過,緊接着空寂嘴唇貼了上來,兩個人呼吸頓時糾纏在一起。
聽見裡面越來越不對勁的聲響。時少郁緊鎖眉頭轉身想走,卻見江知不知何時站到身後,猝不及防對上目光 。
見江知蓦然紅了耳根,不用猜就知,也同時少郁一般聽到了屋裡頭的動靜。
江知猜到黑心蓮定是跟蹤着空寂,怕黑心蓮被發現後打不過空寂,于是找借口擺脫了悟明這個話痨子,沒曾想,剛找到黑心蓮,就聽見屋裡邊‘動作戲’的聲音。
這裡可是寺廟啊!佛門重地,這對嗎?!
江知内心無聲地呐喊。
人一着急就會手忙腳亂,眼看氣氛降到極點。
江知紅着耳根指了指身後,示意先離開這,她連忙轉身走出一段距離,扭頭卻看見黑心蓮還愣在原地不動。
江知眨了眨眼。
黑心蓮不會被吓得不敢走了吧?
随後心道:也是,其實還是個孩子呢,肯定比她還尴尬。
想到這,江知竟莫名覺着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