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不這樣走了。”
祝雨絕一直聽不到她的下文,于是側過頭去看她,很意外地看着她躍躍欲試的樣子,問:“不是累了嗎,還是我背着你吧?”
“不。”
這一片是一個大型活動區域,經常有人群聚集在這裡舉辦各種類型的活動。四周零零散散擺了一些東西,看樣子像是一場活動剛結束,人潮離開後隻留下了空落落。
地面上光影斑駁,露出交叉的不同顔色。
齊霧從一個色塊跳進另一個色塊,從大色塊跳進小色塊,單一隻腳踮着,身形搖搖晃晃的。
祝雨絕見狀,立刻伸出手架住了她的胳膊。
熟悉了這樣的姿勢,她晃得不那麼厲害了,掙開了他的手并反手拉住了他指尖。回過頭來沖他一笑:“放心,我能穩住的。”
“……”
他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任由她牽着往前走。
“你說,那些出生起就擁有的東西真的能決定人的一生嗎?”齊霧一邊小幅度地跳着,一邊輕聲問。
祝雨絕牽着她的手,任由她在那些顔色裡尋找下一抹藍色。
“你說的是什麼,遺傳基因嗎?”
“不止那些,包括無法決定的一切。”
這樣就和她之前的說法不一樣了,出生起就擁有的東西和無法決定的一切是交叉關系。
但祝雨絕沒有駁斥她,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平靜地反問:“明明自己有答案了還要問我?”
“因為想聽聽你的答案嘛!”
“我的答案對你有意義嗎?”
“沒意義,”齊霧看了他一眼,又扭開頭,繼續專心緻志地跳,“又有意義。”
祝雨絕一直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無論什麼樣的答案,對你來說都有意義嗎?”
“當然。”
因為是你說的。
“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确實還有一個。為什麼西會說我們每個人都有出實驗室的權限?出實驗室的權限資格是通過什麼獲得的?”
頓了一下,祝雨絕沉聲說:“隻要是實驗室保護機制沒有被觸發,所有人類都可以從兩道權限關卡處出來。”
齊霧停了動作,沒有再在那些色塊上跳來跳去。
“這次行動算成功了嗎?”她繼續問道。
“當然算。”
她不明白:“可我們根本沒有找到原朔是兇手的證據或是他不是兇手的半點支撐,我們還是在原地踏步。”
“我們沒有原地踏步。起碼我們現在去找到原朔,能以此作為要挾和他談些東西了。”
“啊?”
“我們知道這個實驗的模式了,也知道這個實驗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或許我們沒有辦法重啟這個實驗,但我們可以做一場騙局,讓他誤以為我們重啟了實驗,以此作為交換。就是不知道我們能做得多逼真,能騙他多久。”
見他說得頭頭是道,齊霧大驚失色:“原來你早有預謀!”
祝雨絕很配合地露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壞小子”的神色配合她。
她從來沒在他的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看上去真的有幾分反派的味道,但又莫名搞笑,令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麼說的話,既然兩項實驗同為研究所的重點項目,肯定是有共通性的。現在知道了原朔實驗室的研究内容,是不是也可以對祝阿姨實驗室的研究内容有所推斷?”
“可以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們來比賽誰先到家吧,罰輸的人明天不能吃早飯!”
“嗯?第一次聽說你有不想吃早飯的意願。”
齊霧沒有回答他,隻是拉着他向前跑去。
“我們去購物呗!”
“好。”
“家裡需要添置一些東西哦。”
“缺很多嗎?”
“還好吧。”
“如果有需要,我的每一個休息日都可以一起去購物。”他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簡單自然。
齊霧的視線在暮色的街道上遊移,微乎其微地發出一個音節:“嗯。”
她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狀态,總之她還挺緊張的。
緊張什麼呢?她的思緒又開始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