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有數就好。你一直是一個有自己的目标的好孩子。離她越遠越好,白遙。”徐英終于松了一口氣,揮手示意她離開。
……
談不上有多傷心,但羨慕是真的。
齊霧克制不住地去想象,如果自己是白遙、祝雨絕那樣優秀的人,可能就不會在老師面前啞口無言、會不會就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她沒有回教室,而是局促地踏向了另一個方向。
該怎麼去形容自己這種心情呢?一個平庸的人再平庸不過的煩惱,絕大部分人都擁有的煩惱。甚至她自己都會覺得和朋友說多了就是在浪費時間,甚至她多為它感到煩擾一會兒都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一切都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變好的。沒有過不去的坎,一切痛苦都隻是暫時的。
她這樣安慰着自己。
齊霧突然停住了腳步,愣愣地看着自己今天穿的這雙短靴。
這雙短靴很張揚,大膽地采用了灰色、橙色和銀白色的撞色拼接。
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父母和弟弟的那個假期,爸爸專門為她挑選的鞋子。
“小姑娘就得活潑一些,張揚一些。”
這是爸爸當時的原話,收獲了媽媽嫌棄的目光。
齊霧就直接得多了:“爸……你的眼光有點差勁。”
母女倆懷疑這是一雙早就過時的短靴,被店員清理倉庫時拿出來試探着忽悠傻子的。
“前年有一段時間确實流行這樣的款式。”媽媽繼續點評道,“這個鞋面……有點顯腳大啊。”
男人臉色一僵,但還是嘴硬道:“腳大好,腳大好。那讓你弟來說。兒子,這雙鞋是不是很好看?”
最終齊霧還是看在齊霁也很喜歡這樣的款式的面子下勉強接受了這雙鞋子。
眼淚滴落在這雙鮮豔的短靴上。
齊霧崩潰地捂住臉蹲了下來,将臉埋進了自己的懷中。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她帶着哭腔小聲說道。
這是一種孤獨,無處發洩的源自失去的孤獨。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平靜了下來。
所幸這段時間内并沒有什麼人經過。這條屬于學校的僻靜的小路上空空蕩蕩,偶爾有歌聲從遠方飄來,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齊霧擦了擦臉,收拾好情緒後便準備重回教室。就在她站起身之時,手背蓦地碰到了什麼東西,莫名其妙的觸感吓了她一大跳。
她扭過頭,發現就在這條離教學樓有一段距離的小路角落,在她的身旁,悄然放着一個紅色的袋子。
明明剛剛還沒有的!
袋子很精緻,花邊、包裝都别有一番美感。
齊霧遲疑地拿起袋子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發覺這是最近熱門的新發明——會說話的餅幹。
今天早上程澄還說要找機會和她一起去買。離學校兩條街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在賣這種新品的店鋪,隻不過每次人都很多、需要排很長時間的隊。
難道是程澄?
齊霧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不,不對。
如果是程澄的話,她根本就不會悄悄地放下東西就離開,将東西放在她身邊的一定另有其人。
是……祝雨絕嗎?
等齊霧找到程澄後,兩人正順着齊霧給的線索猜測送東西的人究竟是誰的時候,程澄突然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說:“哦,我知道了,原來祝雨絕剛剛來找你是為了這個!”
兩人好奇地嘗試着傳說中的新品。
當你在咀嚼這種餅幹的時候,耳邊就會聽到小聲的隻言片語。
“要開心。”吃第一塊餅幹的時候,齊霧聽到了這樣的話。
“你想要的,都會實現。”吃第二塊餅幹的時候,她聽到了這樣的話。
她幾乎又要落淚了。
這時,齊霧的視線與白遙的視線隔着一層窗戶模糊地對上了。她正猶豫要不要追出去和白遙一起分享這袋禮物,抑或者問問關于祝雨絕的事情,然而白遙已經先一步扭過了頭,堅定地往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