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詞還沒有自大到認為一頓飯就能打動一個孩子的心,也許是小孩自己想通了,放下一直以來對他的戒心,總之那頓飯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奇異地緩和了許多,申翎甚至願意周末回家。
舒詞對這樣的轉變很欣喜,哪怕正值事業上升期,也堅決會在申翎回家的周末推掉所有應酬和邀約,專心專意陪小孩。
申翎馬上就要十七歲了,無論從什麼定義來看都不是小孩子。可是在舒詞眼裡他就是小輩,而且是缺了父母長輩疼愛的那種,于是加倍對他好,想要把他沒得到的統統補償回來,給他辦了遊樂園年卡,周末可以吃不健康但快樂的食物,買幼稚的、但仍然會讓申翎多看好幾眼的玩具。
他總心疼申翎小時候沒經曆過這些,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扛着要走出山村、回報社會的壓力,哪怕畢業工作之後也很少有放松的時刻。
到後來每次去遊樂園更期待、更享受的那個成了舒詞,申翎每次單肩背着包站旁邊,頭上頂着不得不戴的小狗耳朵頭箍,若有所思看着跟周圍七八歲小孩差不多開心的舒詞。
舒詞喜歡遊樂園那隻兔子吉祥物,頭箍也是雪白的垂耳,胸口别着琺琅徽章,連包上的挂件都換成了它。
申翎對這些吉祥物不感興趣,隻覺得舒詞穿着春款的薄毛衣和一看就很柔軟的外套,都是淺色的,在一個抗女兒的大個子男人身後幾次踮腳去看花車巡遊,頭箍上的毛絨耳朵垂下來一晃一晃,看起來也很像一隻兔子。
心軟,溫柔,遲鈍,以及不合适的天真。
被狼一步步誘進陷阱吃掉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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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舒,你有沒有覺得你有點太寵那小孩了?”
又一次和朋友聚餐途中,舒詞因為接到申翎消息說晚自習取消想回趟家,歉疚地自然地決定從聚餐中早退,一個朋友調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