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詞研究生畢業後的工作履曆一直很漂亮,終于有禦恒資本的HR來挖人。
禦恒是檀市的龍頭企業,說是經濟命脈也不為過,員工薪資優渥,福利待遇更是讓人眼紅,相對的,想進去難于上青天。
機會難得,可舒詞很糾結。一來禦恒的大樓離家遠,他沒辦法中午趕回來給申翎做飯,二來禦恒的工作量是出了名的大,他可能晚上都難回來。
申翎馬上就要高三了,對于每個孩子、每個家庭來說,這一年都是人生至關重要的三百天,是其他無論什麼事都要往後排的最高優先級。
舒詞的高三那年申老師和姐姐都付出了很多,他當然要無條件以申翎的意願為主。
然而申翎耷拉着眼皮,停下筷子,懶洋洋地:“你去哪兒工作,關我什麼事?”
語氣并不冷漠,但這種近乎調侃的事不關己比冷漠還要傷人。
他們在一塊兒住了大半年了,高中生忙得很,天不亮起床,天黑才回家;如果不是舒詞堅持給他送飯,恐怕一天都見不着一面。
舒詞每天趁着陪他吃飯的二十分鐘問他很多話,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學習難不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申翎基本不回答,就算偶爾開口也惜字如金,基本不會超過一句話;但就算是一個字兩個字,舒詞也很珍惜。
舒詞脾氣好,申翎剛來的時候态度再尖銳,摔門摔東西都有過,也從來沒能吵起來;後來小孩自己覺得這樣太幼稚,收起了支棱的刺,磨成拒人千裡的盾。
舒詞對待感情很遲鈍,這種感情包括他人的惡意。他以為申翎不再處處挑釁、找茬是一種妥協,是兩人和解的标志,以為自己的努力有了一點點成效,可申翎的這句話讓他知道他們的關系從來都是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