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在S大學找了工作。”喬伊說。
“真般配。”司機道,指指喬伊手中的駕駛證一笑,“才過期幾天,沒大事兒,帶上身份證,交點兒罰款照樣能行。”又詳細說了到S市車輛科要怎麼走。
“還得帶身份證啊……”喬伊若有所思地說,看着車子穿過幾條小巷,拐上濱河路,就轉了話題,“師傅,這兒又是河濱區又是濱河路的,我怎麼沒見有河呢?”
司機哈哈一笑,道:“咋沒有?咱們腳底下就是河。”
“地下河呀?”喬伊不解。
“切,地下的那叫下水道!”司機一臉不屑,仿佛确定喬伊讀書讀傻了,“我一兩歲那時候這兒就是條小河,水挺幹淨的,裡面還有魚有蝦有蝌蚪呢。我上小學那時候河就斷流了,中學畢業那年河床就全露出來了,十多年前市裡在河床上修了這條濱河路。”
“噢,”喬伊點點頭,看了司機一眼,“師傅,那這麼說你至少也有四十歲了。”
司機伸出一個巴掌,爽朗地笑道:“說少了,五十,正好半個世紀!”
喬伊沉默了一會兒,看路旁成排的楊樹飛快地向後退去,忽然說道:“師傅,麻煩你在路邊給停一下,我下了。”
“這兒離綠楊新村還有兩三公裡呢!”司機說,旋即了然地嘿嘿一笑,“上男朋友家去串門兒,得買點兒禮物,對不?”
喬伊不置可否,聽憑司機好心地把車停在路邊一家超市的門前,付費下車。
她默默地在午後的陽光下站了一會兒,沿着來路慢慢往回走,很專注地看着腳下,心裡想着這條被驕陽曬得有些發軟的濱河路,半個世紀前曾經是一條有魚有蝦有蝌蚪的清澈的小河。
“郝嘉慧,你知道吧,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更明白什麼叫‘滄海桑田’。”她在夏日的微風中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