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厭我,我也看不慣你。”慕深笑了起來,一點虎牙露出來,仿佛隻是在說孩子氣的話,“我雖然還夠不上資格——可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蕭無心睜大了眼睛,看向慕深的眼神裡終于有了一點殺意。
天底下能讓蕭無心克制的東西非常少——但确實存在。這人向來随心所欲,卻在林楚生面前一次次遲疑:他不止一次地回絕了林楚生的願望,現在大師兄人在山中卻神思不屬……蕭無心不得不小心,甚至學會了自我克制。
就像今天這場以卵擊石的過招,蕭無心感到厭煩卻仍然克制。蕭無心知道,不能随便找個借口把慕深殺了,林楚生會失落……甚至有可能産生比失落更糟糕的結果。
那天下午,林楚生靠着樹木望向山下的空洞眼神,蕭無心不想看到第二次。而慕深雖然令人生厭,卻讓林楚生一次又一次笑了出來。想到這裡蕭無心感到有些委屈了,他搞不懂慕深耍了什麼花招。
蕭無心拂袖而去。慕深把佩劍收回樸拙的劍鞘中,陷入了思考。
慕深發現,他雖然沒試探出蕭無心的實力,但卻試探出了……更重要的東西。
第二天,大師兄和小師弟在宗門裡不見蹤影。
整整一天,從清晨到子時,整座山脈都陷入了愁雲慘霧中,人人如坐針氈。而蕭無心用腳步又丈量了一遍無極宗,最後他站在宗門前。
明明沒人能攔得住他,明明天地之大他無一處不可去,但他止步于此。在此處之前蕭無心從不曾在某個地方停留過那麼久,因為他生性如孩童喜新厭舊。現在他站在宗門之前,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