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生幾乎在袁淵床上褪了層皮,才得以脫身……當林楚生終于回到自己的寝居時,他草草清理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想别的事情。
林楚生一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和衣而卧直到傍晚太陽西沉。
直到傍晚倦鳥歸林,大師兄才從睡眠中恢複了消耗的體力。林楚生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被子也蓋得嚴嚴實實。甚至自己的外衣都被脫下疊好,整齊地放在了小桌上。
林楚生看向身側的青年——慕深躺在床上靠牆的那側,睡顔十分平靜。林楚生不知道慕深什麼時候躺到旁邊的,但他記得自己上床時沒脫外衣也沒蓋被子。
慕深在十二歲以前經常和大師兄睡一張床。他小時候長得乖巧,睡覺時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窗外月光讓睫毛陰影投在嬰兒肥的臉蛋上。林楚生喜歡趁小師弟熟睡時伸手輕輕碰一碰對方小刷子似的睫毛。小孩睡眠很好,所以不會醒過來。
此刻,林楚生一瞬不瞬地看着師弟,後者呼吸平穩似乎睡得很沉。于是他伸出手,就像很久以前那樣輕輕碰了碰慕深的睫毛——
那對羽睫一下掀開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對上林楚生。
青年眼中一片清明毫無睡意,林楚生尴尬地縮回手。林楚生和已經長大成人的小師弟面對面躺在床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他憋出了一句:“……早。”
慕深定定地看着他:“不早,太陽都快落山了。”
林楚生聞言皺眉,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睡了多久?”慕深說:“兩個半時辰。”今天本來是無極宗弟子去吟風閣交換學習的日子,但帶隊大師兄和對面的閣主暗地裡滾到了一起……林楚生半死不活地睡了半天,事情便耽擱了。
林楚生匆匆掀被下床,剛站起身又被拉回去……慕深從後面抱住林楚生。他的雙臂環繞着對方,溫熱的呼吸在對方頸邊拂過。慕深悶悶地說:“林楚生,我難受。”
林楚生一聽他難受,就想起慕深惹是生非時據說也受了傷。
他立刻讓宗内的醫修都來給小師弟診斷了一遍,大夫們被林楚生大張旗鼓地叫過來後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慕深……最後他們十分委婉地告訴林楚生:你師弟屁事沒有。
林楚生一巴掌拍在慕深後腦勺:“裝吧。”
林楚生和醫修們寒暄辭别,大夫們很快都離開了。林楚生再次轉向慕深的時候,後者坐在他的床頭一言不發。既然小孩身體沒出問題,林楚生心想,那就應該進行批評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