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鬥接過,“你什麼項目?”
“1000米。”
王甯軒愉悅地說,他回過頭看他,“你去下面給我加油呗?”
一直在石階上坐了近兩個小時,餘鬥的屁股也坐疼了。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你真要去?”
王甯軒意外地說。
“别誤會,我隻是下去乘個涼。”
他失落地聳聳肩,跳着階梯跑下去了。
王甯軒穿過人群跑到跑道上,與周圍的同學完全沒有一點互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總是孤單影隻的。
餘鬥記得開學時,他周圍有許多人來着。
他搖搖頭,天氣太熱了,餘鬥的腦子有些發暈。
“唉……”
他歎了口氣,跟着下了階梯。
第一排就是涼快,有水有傘有冰棍。
冰棍是崔虹出錢和蘇馳一塊去買的,剛買回來餘鬥就下去了。
“你來的真是時候。”崔虹看着冰棍前腳到,後腳就下來的餘鬥,笑道,“幫着分下去吧。”
“虹姐大氣!”
餘鬥伸出大拇指贊歎道。
“少貧。”崔虹一邊分着冰棍,一邊低聲問,“蘇馳說許松和你們在一塊兒就沒掉過嘴角,值得獎勵。但是玩歸玩,也要記得看書。你們宿舍被投訴玩遊戲太大聲了知道嗎?”
“哎……?”
餘鬥抱着箱子想要逃開,崔虹一把拉住他,“尤其是方勇和張以良,還想着收買宿管,人财兩空了吧。那兩人呢?”
說着她向上面的階梯看去,但并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
“他們兩呢?查多妮你看見沒?”
餘鬥裝模作樣地問過來幫忙的查多妮,“我找他們去。”
他拿起一瓶水快速地逃離了批判現場。
“老師,許松怎麼了?為什麼這麼關照他?”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餘鬥準備去終點看一下情況,聽到查多妮問這個,他回頭看了眼。
看來許松并沒有和查多妮說過抑郁症的事兒,不過,許松現在的狀态,抑郁症應該已經好了吧。
餘鬥歎了口氣,搖搖頭,相比許松,他的樣子才更像抑郁吧。
走到起跑線的位置,餘鬥在場中搜尋了一下,林嶽恰好和王甯軒在同一組。許是陽光太刺眼,林嶽一直皺着眉,低頭活動手腕和腳腕。
突然他回頭掃了眼。
雖然餘鬥處在跑道邊緣欄杆人群的最後一排,他還是心虛低下了頭。
“砰!”
1000米開始了。
各班級敲鼓呐喊,整齊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操場,尤其是剛得了冰棍的三班學生,喊的那是叫一個聲嘶力竭。
“嶽哥加油!”
“軒兒,咱也别丢面!”
走到終點線的位置,方勇雄厚的聲音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們三站在跑道外的欄杆旁,那架勢像喪屍出籠一樣。
餘鬥擠不進去,便走到終點牽線老師的身後。
第一個半圈,王甯軒最領先,跑到終點線的位置還熱情地朝餘鬥揮了揮手。
餘鬥轉着手中的礦泉水,想着這小子體力還真行,虧得沒跟他賭這個。
轉着轉着,他看到跑來的林嶽,後者看了看欄杆外的賣力三人組,接着視線掃過人群,在餘鬥的身上定住。
兩人對視了。
“哎喲!”
牽線老師吓得站了起來。
餘鬥這才發現手中的礦泉水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忙去撿滾到賽道的礦泉水瓶,不住地對着牽線老師道歉。
牽線老師擺擺手說了聲“沒事”,接着又坐了回去,隻不過他把凳子往右邊挪了一些。
再看賽道,林嶽已經跑遠了。
餘鬥捏着手中的礦泉水,心中暗暗為林嶽加油。
事實上,他很期待林嶽能第一個沖線。這樣,他就把手裡的水遞給他,或許他們能夠短暫地交流下。
但對方都把話說那麼明白了,即便有了交流又能怎樣呢?
他歎息一聲,低下頭不再去看。
很快,應該是到了最後兩百米沖刺階段,圍欄旁的加油聲開始沸騰起來。
身後的鼓聲和呐喊聲越發起勁,不禁讓餘鬥的心也跟着快速浮動起來。
他擡起頭,心髒随着随着沖線帶同時一緊。
林嶽沖線了。
在和林嶽對視的那一刻,他下意識把手送出。
忽然,一個身影截斷了他的視線。
王甯軒拿過他手中的礦泉水,大口喘着氣,笑道:“這麼、好,還給我送水。”
餘鬥一時愣住了。
他探身向前看,從陸續到終點的運動員中一一掃過,最後在半圓軌道中間的位置看到了林嶽。
他低頭擦着汗,腳步有些飄晃但還算穩。有個志願者跑過去給他送水,他擺手拒絕了。
看着三人組在王甯軒身旁激情四射地說着沖刺的事兒,餘鬥心中莫名湧出一股氣,他拍了拍了方勇和張以良,說:“勇兒,良子,班主任找。”
方勇和張以良嘴角的笑容瞬間耷拉下來,大概是猜出了什麼事兒。
……
之後的運動會就沒有讓餘鬥提起興趣的了,除了下午的接力賽,餘鬥在接接力棒被方勇踩松了鞋,然後在沖刺時把鞋跑飛了,這件引得播音員都笑場的小事外。
運動會結束了,三班的總成績排名還算不錯,位居第二,這其中王甯軒占了不少分。但更讓餘鬥驚訝的還是李文文,這個看來瘦瘦弱弱還很内向的女生,竟然跑完了五千米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