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啊,餘哥。”
方勇小聲提醒。
餘鬥這才咳咳嗓子,說:“呃、那個......林嶽,我是餘鬥。”
他想起自己似乎從來沒自我介紹過。
對面又是沉默了一會兒,問:“有事兒?”
衆人一臉催促地看着他,等着他說出那句“晚安。”
這時,宿舍門開了。蘇馳被眼前的狀況吓了一跳。
餘鬥趁着這個空隙,快速說:“沒事,晚安。”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餘哥,你挂那麼快幹嘛?我還等着回音呢。”方勇抱怨。
餘鬥沒有回答,轉頭看向蘇馳,“有人追你?臉上這麼多汗。”
許松看了看時間。
“今天這麼晚,已經十點五十五了。”
張以良一聽這話,趕忙說:“哎呀,這麼晚了。童兒,我們快點回去吧。”
說罷,和衆人道了别。
蘇馳神情有些慌張,他放下書包就洗漱去了,也沒回答餘鬥的話。
三人對視一眼,覺得有事,但蘇馳不說,他們也不好再問。
——
和舍友道了别,餘鬥獨自來到北門的一家餐飲店。
“是啊,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兼職,時薪二十,三餐管飽。”餘鬥點開地圖,看了看眼前店面,說。
“餘鬥,你來真的?”
手機裡傳來一道男聲,“我已經在找你的路上了。”
“那不正好,請你吃飯。”他淡淡回答,“我要進去了,挂了。”
“餘——!”
對方還沒說完,就被中斷在餘鬥的手機裡。
這是一家面食館,餘鬥從校園帖子上看到的,因為附近不遠的地方有旅遊景點,所以特地在國慶期間招兼職。
餘鬥不想總找餘北要錢,對方肯定會問他的學習情況。所以在看到這條帖子後,就果斷聯系了帖主。
他推開門,這家面館不算太小,統共十二個四人桌。生意也可以,九點還有在吃飯的,其中兩個是二中學生,旁邊還放着行李箱。
“小帥哥,吃什麼?”
一進門,熱情的老闆便走了過來,老闆是個豐腴的青年婦女,面容和善。
“你好,我來兼職。”
餘鬥簡單說了下自己的目的。
“你是那個餘鬥?”
老闆想起來,“哎呀”一聲拍手笑道:“對話文文靜靜的,我還以為是個女孩。”
她拉着餘鬥進了後廚,樂呵呵說:“叫我文姨就好。”
文姨遞給餘鬥一身工作服,探頭向另一個屋子喊,“小嶽,這邊來了個小帥哥兼職,你來教教他。”
文姨一口一個小帥哥喊着,餘鬥有些尴尬。
“文姨,你喊我小餘就行。”
她笑着揉了揉餘鬥的肩膀,“還不好意思了,成!”
這時,那名叫小嶽的人從後廚出來。文姨向餘鬥介紹:“這是林嶽,也是你們學校的。他常來兼職,你不會的就問他。”
餘鬥此時腦海中浮現一個詞——孽緣。
昨天晚上被迫騷擾對方說了那樣的話,還沒一天就見面了。
他尴尬地點點頭,“幸會,餘鬥。”
好在文姨沒有看出兩人之間異樣的氛圍,介紹完後,就去做其他事情了。
工作期間,林嶽沒有和他多說一句話,隻教他負責一些簡單的打雜工作,告訴他桌子的排号。
直到下午三點到四點,餘鬥才終于有了休息的時間。
“小餘,吃不吃得了辣?”
午飯時人很多,他們來沒來得及吃飯,文姨過意不去,親自給他們炒了兩個菜。
餘鬥想起在慶爺那邊吃飯的時候,連忙擺手,“不、不能,吃不了。”
轉眼間,他的視線掃過林嶽,發現對方竟在笑。
“你嘲笑我?”
昨晚的羞愧,加之今天的疲憊,餘鬥直接問了出來。
或許是被抓到證據,也或許覺得沒什麼好隐瞞的。林嶽直接道了聲,“算吧。”
餘鬥頓時無語,他不能像怼張以良一樣怼他,又不能打方勇一樣打他,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是遊戲吧。”
沉默一陣後,林嶽突然出聲。
“什麼?”
“昨天晚上你打的電話。”
餘鬥本來都要把這件事忘了,他一提起,臉霎時紅了起來。
他偶爾也會說些騷話,但那都是故意惡心别人的,所以說過也不在意,但一旦被人逼着正經說肉麻的話。然後再當着原主的面被迫回憶起來。他這臉皮就經不住撕了。
“你那邊聲音很雜。”
對面林嶽十分淡然地說
不過好在他一直低頭寫卷子,并沒有看到餘鬥的表情。
“小餘,熱呀?怎麼臉這麼紅?”文姨這時端着菜過來,“我把空調再調低點。”
一下被人點破兩次,餘鬥扶着額頭無奈安息。
工作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到下午兩點,下午四點到晚上八點,中間兩個小時,他們可以出去玩或是在面館待着寫作業都可以。
餘鬥是想出去逛街的,但林嶽一直悶頭寫卷子,倒也不好意思出去了。
八點,結束吃完飯後,終于結束了第一天兼職,看到林嶽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餘鬥疲憊地揉着肩膀問:“你在這附近住嗎?”
林嶽沒有擡頭:“在慶爺家裡。”
初見時便覺得他們關系有些親近,這倒有點石錘了。
兩人和文姨道了别,走出面館門口。
餘鬥的家就在陽城,打車需要半小時左右。
“你呢?”餘鬥正搜索着打車軟件,忽然耳邊傳來聲音。
他扭頭一看,發現林嶽竟還站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稍微遠點,不過也還行。”餘鬥回答。
“嗯....晚安。”
“啊,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