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筇牽起她的手,“不說那些。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不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
郭希迷戀的看着男人絕色的面容,覺得自己掌握了主動權,開出條件,“我要跟你跟我成親。”
“好說。”蘇筇一改原先态度,将郭希抱在懷裡,不動聲色的往四周密林掃了一眼。
郭希已經開始憧憬未來,問他什麼時候下聘定禮,殊不知一把匕首出現在她身後。蘇筇眼神一厲,匕首直刺向郭希的身體!
铛——!
撞擊聲頓起,一把長刀擊落了蘇筇手裡的匕首。
郭希被驚動,從蘇筇懷裡退出來,她看見地上的長刀與匕首,立刻察覺到什麼,震愕的看向蘇筇。沒等她跑開,蘇筇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郭希掙紮出聲:
“這裡……是……逍遙……山!”
蘇筇冷笑,“在這裡殺你确實麻煩,更别說還有人在看着我。可武林人不會相信老鬼說的話。”
盛槐從林中走出來,身邊并無柳裵。各掌門及弟子深入山林尋迹,盛槐與柳裵被人擊散隻好分頭行事,正巧遇到在這裡秘密聊事的兩人,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
“不……我有……”郭希呼吸不過來,臉開始扭曲,嘴裡細碎的發出聲音想告訴蘇筇自己有了身孕,但是蘇筇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盛槐冷漠看着瀕死的郭希,說:“江湖上沒人看得懂禅柯寺的鬼符,更沒有人會寫。而你松鶴公子聰明過人,想必佟夫人房間裡的鬼符是你寫的。真沒想到,松鶴公子會對同盟下手。”
蘇筇并不否認,手下用力就要終結郭希。
“她肚子裡可有你的種。”盛槐慢悠悠道。
“什麼?”蘇筇懷疑的看着盛槐。
郭希的反應突然激烈起來,拼命拍打蘇筇的手,腦袋艱難的點着。
蘇筇臉色陰沉,想了想,松開手。郭希癱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氣,她受了驚吓,眼淚不住往下淌,臉上是瘋狂的笑。
“孩子……孩子是你的,蘇筇,我有了你的孩子。”
蘇筇看都沒看她一眼,警惕的問盛槐,“我跟她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盛槐看了眼哭哭笑笑的郭希,“原以為松鶴公子是禅柯寺死敵,沒想到連你的女人也能派上用場。因為她,暗門又失去了一個殺手。”
蘇筇知道他說的是吳九,“殺那個叛徒,你下手倒是很快,可是還不夠幹淨。”
盛槐諷刺一笑,“郭姑娘是我特意留給你的禮物,看來松鶴公子不喜歡啊?”
郭希聞言立馬看向蘇筇,表情驚怕,難道他還想讓她死?
蘇筇對她投以一個寬心的微笑,“不要怕,你現在有了我的孩子,我會好好待你。你先回去。記住,不該說的,什麼都别說。”
他的笑容那般溫柔,郭希卻笑不出來。她怕極了他,不敢違逆,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裡。蘇筇臉上的笑慢慢有了裂痕,洩露出極深的殺氣。
“送什麼不好,你要把那個女人的命留着給我。老鬼,做人可不能這樣。”
盛槐笑,“哦?請指教。”
蘇筇刷的一下展開玉骨扇,長眸閃現陰詭的光,“我也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他揚手一揮,從密林中走出八個人來。他們身高同等,長到腳踝的黑衣将身體完全包裹,看不見任何體型特征。蒙面之下隻露出一雙雙木然的眼睛。
蘇筇:“上次你在桐山派留給我的恥辱,今日我加倍奉還!”
他們不是機巧閣的人。盛槐打量道:“屠殺雲谷派滿門,也是這些人在幫你?”
朱清雨被滅口是蘇筇所為,雲谷派滅門想必也跟他有關。那夜許泠泠追蹤老鬼意外撞見雲谷派滅門恐怕也不是巧合,而是蘇筇刻意為之。隻是盛槐尚不清楚這件事是蘇筇主謀,還是有人指使。
蘇筇巧舌如簧,“滅門兇手難道不是禅柯寺殺手嗎?老鬼,你為了阻止我們調查雲谷派真相,殺死佟夫人。我在搜山中發現你的蹤迹,與你搏鬥後将你殺死,也算是為雲谷派報仇。”
一出早已安排好的計劃,真相将在今日圓滿死去。
盛槐在這八個人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味道,是殺手嗎?
八人一齊而動,毫無破綻的招式,默契的配合,連盛槐都無法挑剔。
“你可别讓我失望才好。”蘇筇搖着扇子觀戰,翩翩風雅。
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親人便是對手。老鬼的自負張揚是由絕對強大的實力所賦予的,盡管蘇筇很不想承認這一點。那種少有敵手的一覽衆山小讓老鬼生出傲慢和蔑視,老鬼可以輕蔑所有人,對他蘇筇卻不能如此。
武林之中誰不對松鶴公子客氣禮敬,一個殺手,竟讓他在桐山派受了那麼大的屈辱!他一定會讓老鬼後悔!
但是很快,運籌帷幄的局面以蘇筇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始崩塌。
盛槐喜歡厲害的對手,尤其喜歡戰勝對手的那一刻。這八個人緊密相間,盛槐幾乎沒有一點翻盤的機會。他們的武功比禅柯寺大多數殺手都要強,占據上風不喜也不傲。就是純粹的殺人工具。
然而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牢不可破的,就連遊龍十七式都有弱點。
戒驕戒躁成為盛槐身上常人難以企及的優點。他暫時沒有赢面,也不急着想辦法壓制,而是沉着窺析對方的弱點。
他們不是大羅金剛。流血會痛,腦袋掉了就會死。
蘇筇以為桐山派那一役見到的就是真正的老鬼。那時盛槐身受重傷,此時與八人混戰的老鬼才讓蘇筇真正見識到禅柯寺頂尖殺手的恐怖之處。
兇狠,殘酷,冷血。
霩也刀下沉,然後猛力抽出,腦袋就跟脖子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