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們十年前來的不是這兒吧?”璞玉探個頭進去,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一個老頭從角落撺掇出來,吓人一大跳。不确定也罷,璞玉懶得再繼續找了,大腿一坐,将頭發綁起來,目光炯炯對着那老大爺說:“來,開始吧。”
大爺濃密的須根幾乎蓋住嘴唇,灰白的毛發雜亂地糾纏在一起,說話聲音顫巍巍:“你......”
“我......怎麼了?”
老大爺清清嗓,幾次欲言又止,不知在猶豫什麼,忽然站起身來,往璞玉脖子湊過去,濃眉下倏瞪大雙眼。
白楊眼疾手快上前一擋,将老大爺腦袋給拍了回去,一巴掌的力道差點沒給人甩飛。
“白楊,尊老愛幼。”
“非禮勿視。”
老大爺隻管自己看清了璞玉脖子上斑駁的粉紅印記,回到座位上驚恐地問:“你們是什麼關系?”
“婚煙關系。”璞玉說完,想了想,又小聲咕噜了句:“暫時。”
“嗨呀!”老大爺直接摔倒在地面,蹬着腿想跑又跑不了,呵斥道:“我隻給一男一女的夫妻占蔔,你們兩個男人,離我遠一點!”
璞玉一愣,似乎沒想到這老大爺會這樣說,眼神直杵杵看着地面,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隻見白楊吭哧坐下,坐在璞玉旁邊,将那老大爺拉起來,細聲解釋道:“您誤會了。”
白楊賭他看不清記不了事,神色自若。
“其實,我是女孩子。”
果然,那大爺眨巴着眼睛,往白楊這邊湊近。
這高大威猛的女孩并非沒有,聲線雌實的姑娘...也很多,可......
“天呐。”璞玉将大爺推遠,佯裝驚訝,捂嘴。
“結婚十年,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小姑娘。”
白楊笑着點點頭,說:“正是。”
“是你個頭。”
“别開這樣的玩笑了,從你嘴巴裡說出來怪瘆人的。”
璞玉拍拍手,站起身。
這是實話,白楊從前不會這樣耍滑的。
璞玉沒理會那大爺作何反應,徑直拉着人就走了。
白楊被扯在身後,笑得肩膀一顫一顫,認錯道:“我下次不啃了。”
“我也沒說是你的錯,你認那麼快做什麼。”
璞玉其實特别喜歡白楊一些啃咬的動作,雖然年少幾歲,但白楊撒嬌的時候極少,隻有床上情難自抑的時候,才會小狗磨牙一樣往自己身上拱。
準備到拐角時,又有一老大爺出現,眯眯笑着,跟剛才那個虛無力的老大爺完全不一樣。
“你們二位,十年過去,居然認不出我啦?”
璞玉一拍大腿,摘下墨鏡,是了,就是他!
十年前那場精心策劃的求婚,差點就因為這個老頭變成了“膽戰心驚”。
——
十年前。
平丘那日過後,璞玉當即下定決心要把白楊給娶回來,早早将人按在自己枕邊,以免夜長夢多。可結婚得先求婚啊,時值世界反戰組織到西亞大清剿,在秘書長強烈舉薦之下,白楊成為了和平聯盟長候選人,進入了長達兩年的考察期。
更忙。
“那怎麼辦。”璞玉站在落地窗前,撐着一大張世界地圖,已經圈點出了好幾處求婚聖地,諾森、韋斯特、希臘古坡......無論是哪裡,都離西亞十萬八千裡。
怎麼把人騙過來?
正想着,敲門聲響起了,秘書探個頭進來,說:“院長,客人到了。”
來者正是那位在舞會上張牙舞爪的金牙男,自“十年适應期”的提議說出來以後,金牙男了無音訊了一陣時間,現在又重新開始冒出來,三番兩次發郵件過來說想見一面,璞玉無法,屢屢找借口推脫反倒顯得自己在心虛躲避,學院和其他家長也會有意見,幹脆今天約上這一面。
“院長,見您一面可真難。”金牙男扭七扭八往沙發上一坐,舌頭在上牙齒蠕動着刮了一圈,笑起來亮出老黃的金牙。
璞玉端坐在辦公椅上,淡淡笑道:“事務繁多,見諒。”
“聽說院長帶隊,把這戰地翻譯搞得卓有成效,恭喜恭喜啊。”
此時此刻璞玉院長腦子裡都裝的求婚的事情,哪裡有什麼心裡再跟他掰扯,直奔主題:“校區那件事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