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璞玉！”
半晌後，璞玉累癱在床頭，非但一口沒沾到，渾身還洩了力，一點力氣也不剩了。
沒情調，璞玉“啧”了一聲，撐起上半身，抿了口水，問：“我說白楊，你家裡人對你不好？”
“為什麼這麼問？”白楊拉過床頭的椅子坐在璞玉旁邊。
“不然為什麼送你去西亞？那個地方壞境惡劣，訓練又辛苦，除了半年後有個百八十萬的錢拿，還有什麼好處？”璞玉憤憤不平道。
白楊笑了一聲，說：“是我自己要去的。”
璞玉被水嗆到，震驚道：“你去幹嘛呀，你缺錢？我直接給你。”說罷，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張黑卡，說：“随便刷。”
白楊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一陣沉默過後，才開口問：“你為什麼修習翻譯碩士？”
璞玉雖然不明白問這個問題的動機，但也如實回答道：“我喜歡，我擅長，我就學了呗，沒有那麼多所以然，你呢？”
“可能我也是。”白楊轉過頭，關掉台燈，趴在桌子上準備入睡，璞玉完全看不清他的臉。
漆黑中，璞玉摸他的大腿，逐漸往大腿根的方向去，問：“哎，我洗好澡了，要不要......”
“不要。”白楊拍開他的手，斬釘截鐵道：“睡覺。”
次日清晨，四個人端坐在客廳圓桌，左璞玉，右白楊，對面坐着白楊養父養母。
“您就是璞玉院長？”白父有些激動的心，有些顫抖的手向璞玉伸過去。
璞玉謙遜地回握，輕聲道：“您才是長輩，太客氣了。”
表面裝的人模狗樣的，内心已經火燒眉毛了！如果以後真娶了白楊，這面前的倆可都是自己的爸媽！怎麼能對自己說您呢？！
而此時此刻，要不是今天早上白母推門進來看見自己趴在白楊的胸上圖謀不軌，他璞玉何必亮明自己的身份，搞得現在上下輩分颠倒，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
“我聽說你們翻譯學院還有戰地翻譯的業務？”白母眼裡藏不住野心：“我們家族現在呀，想做點西亞那邊的生意，但是語言不通，市場打不開，你說這。”
白楊放在筷子，一臉陰沉，道：“媽。”
桌子底下璞玉安慰性地捏了捏白楊的手心，解圍道：“您這話說的，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幫，隻是戰地翻譯的業務渠道上個世紀末就已經關閉了，這一時半會兒還打不開。”
白母眼瞅從璞玉這兒沒能得到什麼好處，轉身開始陰陽怪氣白楊：“媽什麼？你能幫上什麼忙？這頓飯我吃不下了，你們慢慢吃。”
璞玉眼看白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将兩人叫住：“哎叔叔阿姨，戰地翻譯這事兒，我考慮考慮，盡力而為，說不定成了呢？”
話說到這裡，還能有闆着臉的道理？白母當即灰溜溜地回席陪着笑臉繼續吃飯了。
壞了壞了，璞玉心想，一時沖動光顧着哄白楊了，這戰地翻譯要是開了自己肯定打頭陣，萬一小命不保怎麼辦？
這下可真引火上身了。
白母這“順嘴一提”非但讓璞玉重操起了學院戰地翻譯的舊業，還間接讓白楊從這裡開始走向上位之路，三年一過，西亞和平聯盟決策團迎來一波大換血，白楊在混亂中坐穩了軍長的位置。
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後回想起來才懷疑，冥冥之中，難道一切真的是命運使然？
——
“雖然你那養母為人惡劣，品行不端，但如果沒了他我們那三年還真不好過。”璞玉喃喃道。
香山水榭别墅，一樓客廳，隻有兩個人，可能過于空曠，說的話再輕都有回音。
香山水榭這座宅子是白氏主家宅之一，白父白母離世以後自然過繼白楊，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白楊甚少有回來的時候，像今天這一趟，也不會待夠二十四個小時，睡一覺第二天早上就走了。
“這宅子不常住，為什麼非得留着呢？”
這問題在十年間經常被人問起來，答案也沒那麼複雜。璞玉有時候出差得世界滿地跑，白楊隻是想在國内留多一處地，讓人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至于勞累奔波。
......
璞玉看着白楊忙前忙後，忽然開口，慢悠悠道：“記得放蔥，不要放香菜。”
璞玉自認昨天跟小蝴蝶對話的效果頗豐。
人工智能是要被馴化的，否則就不叫人工智能了，所以小蝴蝶在璞玉長達整整五分鐘的規訓下，給出的答案勢必客觀準确。
問：如何讓一個男人對自己不耐煩？
答：主人！這可太好辦了！你隻需要在日常生活中，不斷地挑他的刺，相信這樣他會很快就不耐煩哒！
眼看着白楊端着一鍋湯走出來，解下圍裙準備吃飯，璞玉琢磨着可以開始施行了。
“為什麼要放蔥？”璞玉質問道。
白楊往瓦罐裡看了一眼，确實有不少蔥，轉身走向廚房另外拿出一雙筷子，準備一根一根給蔥夾出來，一臉歉意地笑着說：“不好意思，我給忘了，現在給你挑出來，你先吃點兒别的。”
忘了什麼？他璞玉剛剛就是說過要放蔥呀？
“不了。”璞玉就不信了，惹不毛你。他繼續道：“我就想喝這個，其他不吃了。”
一二三四五六，總共做了七道菜，說不吃就不吃。
白楊聞言眉眼一彎，站起身來重新系上圍裙，俯身到璞玉嘴邊啄了一口，誇獎道：“今天居然有想吃的？那我幹脆重新給你做個别的湯，多吃點，最近摸身上都沒什麼肉了。”
“不用，我不吃，我不餓，你做的我都不喜歡，不想吃，沒胃口，犯惡心。”璞玉話跟連環炮似的噴出來，餘光瞅見白楊朝這邊走過來，氣壓貌似很低。
難道真的有用？
白楊一手拿湯勺，一手撐在璞玉眼前的桌子上，白襯衫上邊三個扣子被撐爆開來，青筋條條分明。
“你是想吃點别的？”白楊問的意味不明。
十年默契，璞玉怎麼能讀不懂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股間陰嗖嗖的涼，笃定道：“不了，就湯，你去做吧。”
白楊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回廚房開始吭哧吭哧幹。
璞玉是典型的大豬嘴小鳥胃，最愛吃零食，有時候食欲大發去餐廳點了成山的菜，最後就吃了那麼些邊角料。結婚之後嘴巴被白楊養的更刁了，做飯前想吃這個，等人已經做着飯了就想吃那個，做完飯了上桌了又想吃另外一個，所以白楊養成了一餐多菜少量的習慣。
第一次主動提想吃什麼的情況很少，這是其中一次。
白楊心裡邊哼着歌，聽着湯水咕噜冒泡，圍裙兜裡的手機彈來消息，白楊看了一眼後，關火解圍裙蓋好菜，最後一步将人抱上樓。
“喂，你幹嘛！飯沒吃呢！你不還要做飯呢嗎？”
白楊撩起他額前的頭發，一隻手抱着，一隻手替他解扣子，說：“沒辦法了，正事要緊，先做吧。”
璞玉：“......啊？！啊？！放開我放開我！是哪個做？是哪個做？你說清楚！你說清楚呀！”